鼻子那么酸,这些天胸腔里压抑的情绪,也让他的心像是塞着一团棉花,堵的喘不过气。
没想到池年年那句不是跟他说的,‘我也爱你’,竟然成了顾子砚情绪的决堤点。
赵敬进来看顾子砚。
顾子砚听到声音,他想侧身躲过去,不让别人窥探他的伤和脆弱,可他现在腿失去知觉了,却是自己翻身也不行。
他带着最后那么一点可笑的自尊,把头偏了过去。
赵敬一怔,随后替顾子砚带上了门。
见池子石看他,就说,“睡着了,我去倒果汁。”
池子石坐在沙发上,他轻声问身旁的池年年,“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跟哥哥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池年年老实交代,“先让顾子砚把骨折伤养好了,等好了再治半身瘫痪这病,西医不行还有中医。”
池子石倒是一针见血,“要是治不好了,回天无力了?你怎么办,养着他一辈子?”
池年年沉默了。
池子石又说,“你可要想好,他是个人,不是一只猫,一条狗。你还年轻,真的要搭一辈子进去吗?如果他就不好了!哥不是说话难听,只是所有的问题都要想到最坏的。只有最坏的都能接受,你才没那么难。”
池年年眼睛看不见就显得有些空,他握紧哥哥的手,好一会,低头说,“我咋办呢?他以后要是真的不好了,我咋办啊哥?”
“我给你出主意?你需要吗?”
池子石当然是希望池年年跟顾子砚一刀两断,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他顾子砚是死,是活,都跟池年年无关。
当哥的当然不希望一个残疾拖累弟弟,让弟弟一辈子不管朝哪走,都被这样一个残疾,牵着,拽着。
可池年年需要吗?如果池年年真这么听话,就不会带着一身还没有好透的伤痕了。
那可是每一道,都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池年年握着哥哥的手,他俯身,趴在哥哥膝盖上,枕在哥哥手上。
轻声说,“哥,我还他的恩。”
“你还欠他什么?一条命不够抵的?”
池子石直接拆了池年年的台阶,这些不过都是借口。
池年年才很小声,却那么坚定的说,“哥,我养得起他,我养他一辈子。我不能,不管他啊”
“你看他那个样子,没了我,他就活不长了。他有错,他不值得原谅,可他罪不至死,是不是?”
池年年在池子石手上掉下一滴泪,然后他仰头,明明看不见,却还要哥哥瞧瞧他多可怜。
池子石气的揪池年年脸,“你放开手,他未必就会死,你把它的命捆在你身上,你怎么解脱,累死你!”
池年年坐起来,抱着哥哥的脖子,在他肩膀拱,“哥,就行吧,就行吧好不好?”
池子石拍了拍池年年的后背,“我知道一位很厉害的老中医,就是有些偏远。”
池年年立马就说,“那有什么,只要是能治好病。这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