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衍将面具摘下,漂亮的脸在夜色下蒙了一层朦胧的月光,泛红眼角微微上挑添了一份妖异,裴明衍从来不是清秀干净如白花一样的长相,更多是一份俾睨天下若仙若妖的邪气。
裴明衍垂下眼睑:“大殿上我说得那些话你肯定都听见了,我并没有成为阿清心中干干净净的人”
“就这事?”付清舒了一口气,从刚才开始裴明衍就一副做错事还委屈巴巴的样子,他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结果就这?
“你抬头。”付清摆出严肃的表情,双眸定定地看着裴明衍,认真地说:“我没生气。”
“你是裴明衍,是陪我从年少的黑暗走到成名的裴明衍,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付清语气真切,裴明衍看着付清的双眸没有丝毫怒气,更多的是包容和耐心。
阿清没有生气,裴明衍应该是开心的、喜悦的,他并没有被阿清讨厌,而且阿清还说永远不会生他的气,就这一句话足以证明付清的真心与年少相知的情意。
可是为什么不生气?他任性嗜杀、暴虐成性,早已经不是少年时期干净善良的裴明衍了,从受害者变成了施害者,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像当初一样责骂他、指正他。
裴明衍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轻轻点了点头,垂下眼睑长长的睫羽将眼眸晦暗、不甘等所有神色尽数遮盖。
“我也永远不会生阿清的气。”
付清知道人哄好了,眼下还有一件事情,他将符无忧从进入殿前多塞给自己的隐身符咒拿出来,对裴明衍说:“符无忧多给了我一个隐身符咒,你说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被抓进牢房?”
裴明衍将所有翻涌的情绪竭力收回压在心底,他不愿将有些阴暗、贪求的心思给阿清造成负担,吐纳了几口气平复心绪后,说:“符无忧被抓走前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
的确说了,刚才符无忧被侍卫们押着与他擦肩的瞬间对他传音,“他说,叫我不要救他。”
裴明衍皱眉:“不要救?刺杀皇子可是死罪,现在八皇子正在被太医院诊治,只要一毙命,符无忧与他救下的那个人便会一同去陪葬。”符无忧不是想在皇宫大牢里等死,还有一种可能皇宫大牢里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
“符无忧不会如此犯蠢,他肯定有些事情要去皇宫大牢里去探查。”付清如是说道,垂眸看向手里的这张隐身符,他不知道符无忧想查出什么,但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忽地一阵香风袭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恩人,恩人。”
付清看去,是当日他从拍卖场救下的绝灵之体,春柳紧跟其后粗粗喘着气,在付清和裴明衍面前瞬间恢复礼仪,恭敬行了一礼后对裴明衍说:“大人,泽雨说有要事禀报,我拦不住她。”
裴明衍在听见泽雨来之前将摘下的面具重新带上,随后摆了摆手表示无事,看向被春柳强制压下头“不准直视国师大人”的泽雨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