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偷眼看了一眼静丫头,就见静丫头正一脸冷笑地看着他。
“大姐,你真的认错人了。”老罗硬着头皮说道。
“你没认错,他就是罗杰。”不等女人脸上失望的神色铺展开,静丫头就抢先说道,“不过,他没机会娶你了。”她伸手挽住了老罗的胳膊,一脸挑衅地看着女人。
“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见静丫头这么说,老罗只好挠了挠头,“好像……你叫廖娟?”
“对对,就是我。”女人见老罗终于想起了
自己,激动地点了点头,“我就是廖娟啊。”
“你怎么会在这?还弄成了这幅样子?”老罗打量了一眼廖娟,微微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她牵着的女孩儿,“这是,你的孩子?”
女人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冷不丁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厉喝:“娟子,还不回家吃饭,你让一家人都等你啊!”
听到这个声音,廖娟整个人莫名地颤栗了一下。
一个邋邋遢遢的男人嘴里叼着烟,踱着步走到了廖娟的身边,神色不善地看着老罗和静丫头。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浓重酒气和一股死鱼一般的腥臭,常年不洗澡一样,让老罗和静丫头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强忍着胃里的不适。
“你们是什么人?到这来干嘛?”男人旁若无人地走到了一边,解开了裤子,哗哗地放起了水,冷冰冰地问道。
静丫头下意识地转过了头。
“我们……”老罗刚要说话,却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嘴,干呕了一声,尴尬地笑了一下。
“他们是来爬雪山的。”廖娟连忙说道,“想在咱们家借助一晚,明天一早就走,给钱的。”
她的声音中竟带着些微的颤抖,似是对眼前的男人无比的恐惧。
“明天一早就走?给钱?”男人看了一眼老罗,又看了看背过身的静丫头,脸上的疑惑却并未散去。
老罗不想和这个人有太多的接触,微皱着眉,转头看向了静丫头,“咱们还是再
找一家吧。”
“别啊。”男人匆忙提起了裤子,“就我们家最合适了,别的家,男人基本都不在家,孤儿寡母的不会收留你们的。”
“就住我们这吧。”廖娟的目光中再一次流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老罗怔了一下,嘴角抽动了一下,看了一眼静丫头,却见静丫头正从他的腰间收回手,目光瞟向了廖娟。
尽管有些不解,老罗还是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点了几张钞票递了过去。
看到那几张钞票,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又看了一眼静丫头,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接过钱,随手抽出一张,递给那孩子,“去,拿瓶酒去,要好的啊,剩下的钱都给我拿回来,你个小兔崽子要是敢藏钱,看我不打死你。”
那孩子接过钱,听着父亲的话,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快步跑远了。
男人把剩下的钱草草塞进口袋,搓了搓手,看着静丫头,嘿嘿笑了笑,“多待几天,没事,这破地方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个外人,你们多待几天。这妹子,长得真水灵。”
静丫头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男人却毫不避讳地伸手在裤裆上捏了捏,这才转身向回走。
“咋地了?”看着男人的举动,老罗沉下了脸,拉住了静丫头。
看着男人的背影,静丫头冷笑了一声,“你不觉得,你那个同学出现在这个地方,不太对劲吗?你小时候上的应该是贵族学校吧,这个廖娟
,家世也差不到哪去,怎么会嫁给这种男人?本来是老同学叙旧,现在却成了一笔买卖,这事,你不觉得有问题?”
静丫头的话让老罗愣了一下。
“你们带吃的了吗?”这时候,廖娟磨磨蹭蹭地挨到了老罗和静丫头的身边,低声问道。“带了,咋?”老罗愈发觉得廖娟的表现太不正常了,“你是不是有事跟我说?”
“待会儿,”廖娟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等到了家里,你们吃自己的东西,除非是我给你们的,不管他们给你们啥,千万都不要吃。”
“我问你是不是有事?”老罗有些不耐烦。
“现在不是时候,总之……”
“娟子,快点,家里人都等着呢。”男人厉声喝道。
廖娟猛地打了个寒颤,急促地低声道:“记好了,晚上别睡的太死。”说完,她快走了几步,走到了男人的身后,低着头,慢慢向家里走去。
老罗看了一眼静丫头,后者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点了点头。
廖娟的担忧似乎有些多余,当一行人回到家里后,男人让廖娟收拾出两间客房,又亲自点上了山里采来的香草,便自顾自地进屋吃饭,连向两个人客气几句都没有。
只有廖娟送过来一碗土黄色的汤,意味深长地看了老罗一眼,“你们男人用的。”
那只碗看上去斑驳不堪,老罗道谢后,廖娟却并没有离开,老罗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看着静丫头
,“味道还不错,你不尝尝?”
“都说了是你们男人用的,我才不喝。”静丫头没好气地说道,看着老罗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汉堡,忍不住喊道:“把那个鸡肉汉堡留给我,小骡子你懂不懂怜香惜玉!”
房间里传来了静丫头的怒吼和老罗狼吞虎咽的声音,间或还有廖娟压抑的笑声。
连日来的舟车劳顿让两个人都感到无比的乏累,草草吃了口东西,两人就在床上躺了下来。
尽管他们察觉到这样的环境里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可头刚挨着枕头没多久,老罗就发出了如雷的鼾声。
家里出事到现在,老罗的神经始终紧绷着,这一刻,他终于放松了下来,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
担心老罗出事,一直不眠不休地看着他的静丫头看到他难得睡的如此香甜,倦意也无法遏制地袭来。
“不能睡。”静丫头坐起身,用力晃了晃头,却一头栽到了床上。
静丫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