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其二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周亭翊屏住呼吸,安叙的面容急速在瞳孔中放大。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他可以轻易地嗅到安叙身上干净清爽的皂角气味,接着又感受到额头被一只沁凉的手轻轻盖住。
被安叙的气息笼罩着,周亭翊短暂地觉得身上的热意都退下些许。
“周亭翊你是不是在发烧?”
周亭翊罕见地思维停滞了好一会儿,反应也极慢,他凝视着安叙清透如玻璃珠似的眼睛,呆呆地“啊?”了一声。
“噗、”
大概是因为周亭翊平时都是以格外精明、舌灿莲花的形象示人,突然一副呆呆傻傻、懵懵懂懂的样子,让安叙实在是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周亭翊的黑眸有些湿润,有点无辜,他的思维凝滞,一时半会没法理解安叙为什么会笑。
他的呼吸有点重,嗓子也又痒又疼,低低哑哑的,有些委屈似的:“你笑什么?”
安叙能够察觉到周亭翊身上正散发着巨大的热量,此时他就像一座可以行走的大火炉。
“你发烧了,我们得赶紧回去。先把外套穿上。”
安叙想收回手,却没成想,被周亭翊一把抓住,执拗地贴在脸颊上。
“不要,好热。”
安叙的手被另一只温度要高出很多的大手掌握着,也在一点点变热。
他抽了两下手却根本抽不出来,跟周亭翊说让他放开也周亭翊也耍赖不放。
这时餐厅又走出一对外国老夫妇,看到突兀站在门边的两个年轻人还有些惊讶,但在看清两人的动作后,又捂嘴轻笑着相携离去了。
安叙耳尖地听到老两口用英语轻声说着“年轻真好”之类的字眼。
“”安叙默了一下,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揉捏了几下,随后指缝被一根根手指插入,与另一只手密切地十指相扣。
周亭翊得逞地晃晃两人嵌在一起的手,这时倒是显得不呆了:“嘿嘿。”
安叙被牵着,却没有第一时间抽手,他本也不想跟一个病人置气,于是便放任自由了。
“你把衣服披上。”
“我真的很热啊安叙”
“因为你正在发烧披不披,不披我就松手了。”
“披披披,这就披!”
说时迟那时快,周亭翊单手抖开衣服就囫囵要往身上披,可毕竟单手操作比较难,他又不想放开好不容易牵到的手,所以那价值不菲的西装总是披不好,叛逆地歪歪扭扭挂在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