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毛巾遮住,周亭翊没法再看人,察觉到身旁的人要起身,再次一把将人抓住。
“不许走。”
“我去把你的领带收起来。”
“哦那你等我睡着再收。”
安叙轻“啧”一声,心想这人怎么一生病怎么变得更烦人了,身体却没再动,继续坐在床边。
周亭翊的手从安叙的小臂往下滑,摸索着最终牵住安叙的手掌。
安叙垂眸看着周亭翊被白色毛巾遮挡了大半的脸,没有挣开手。
“快睡吧,睡一觉就退烧了。”他轻轻道。
“嗯,晚安,”周亭翊从未像此时这样听话过,他声音低低的,哑哑的,仿佛即将入梦:“你要一直陪着我啊,安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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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其三
周亭翊的烧直到半夜才退,而安叙因为太困,中途实在熬不住,挨着周亭翊睡下了。
——因为周亭翊一直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
凌晨十分。
安叙迷迷糊糊半睁开眼,听到浴室方向有水声,一摸身边,没了人影,被子也到了他身上。
他撑起一点身体往卫生间张望,但是这个姿势很累,他又很困,于是很快便放弃了,重新躺回床上,再次睡着过去。
再次悠悠醒来时,依然是晚上,房间里昏暗一片,但是安叙能感觉到有个温暖的躯体靠他很近,熟悉的沐浴露香气清爽又怡人。
安叙蹭着枕头眯着眼睛往前看,对上了周亭翊灼亮的眼睛。
“大半夜你不睡觉,发什么疯”安叙的声音里带着倦意,还有零星鼻音。
虽然话里带着嫌弃,但他还是伸手慢慢往上摸索,最终按在周亭翊额头上。
“不发烧了?”
“嗯。”周亭翊又得寸进尺地往前蹭蹭,近到几乎可以在昏暗中看清安叙的睫毛。
安叙轻轻闭着困倦的双眼,察觉到周亭翊的靠近,没什么威胁地用手去推对方的胸膛,半梦半醒似的慢慢道:“你离远点,非要传染给我么”
“好。”周亭翊嘴上应着,身体却不动。
安叙推不动,也懒得推了,他将手缩回被子里,想继续睡。
自从出车祸后,他就格外嗜睡,医生解释说这是他的神经自我修复的正常表现,不用在意,而且多休息对身体也好。
但是有人不想让他轻易睡着。
“安叙安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