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没事了……”江越抱起她,一隻手捂住她张开的唇,强迫她用鼻腔呼吸:“听我的,冷静下来,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看到的都是假的。没有人拿刀子对着你,你很安全,我在这里,我是江越。”
江越?
裴言目光恍惚地落到他脸上,辨认出他是谁后,安心地闭着眼紧紧地攥紧他的衣袖。
“没事了,没事了……”他一边柔声地安抚着,一边抱着她走出周围人群的包围,接到消息的校医也提着医疗箱匆匆赶来,“怎么回事啊?”
“她有重度焦虑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现在应该是受到刺激发作了。”
“我没带镇定剂,先跟我去校医院看看吧。”
裴言被放到急诊室的病床,护士给她打了一针后,惊悸症状终于有所缓解。护士抽完血确认了心跳和血压后就拉上隔帘出去了,裴言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手仍然在后怕地发颤。
过了一会江越进来,手里拿着她的病例报告在她旁边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心,张咏那边你不用在意,我来解决,你就当从来不认识他这个人。”
裴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点点头。
结束完检查从校医院已经是三个小时后,裴言的手机全是时予和严曼打来的未接来电,她发了短信给两个人报平安,跟着江越一起回酒店。
“江越。”大学门口的道路上人声嘈杂,学生的吵闹,周围摊贩的叫喊,来来往往的车辆鸣笛,可即使在这样喧哗的环境里,江越还是精准听见了裴言的声音:“你是不是,也回来了?”
起风了,道路边的树枝被晃得沙沙作响,江越看向她平静的脸庞,犹疑片刻,最终点点头。
“哦,难怪。”裴言脸色还有些苍白,她笑了笑:“我就说,你就怎么知道的。”
过了一会,她又问:“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住院的那些日子,她等过他很多次,可是他没有来。
那个时候她想,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吧,他要是知道,他怎么会不来。
江越开口得有些艰难:“……你走后,时予跟我说的。”
“哦。”裴言似乎松了口气。“时予啊……他后来还好吗?”
江越想,他应该开口说时予过得很好才对。这是他的作风,不给对手留任何有益机会。可是,不管说不说,他都已经是输家,又有什么意义呢?她那么聪明,一猜就知道他是骗她的。
“他后来辞职了,说是晕血怕伤口,然后在你家楼下开了个书店。”
裴言脸上露出要哭不哭的神情:“他是医生,他怎么能晕血呢……那明明是他的梦想……”
江越盯着她发红的眼圈,心想,你看,我还是输了。
身后有摩托车鸣着笛示意避让,江越伸出手拉了一把裴言,摩托车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裴言面无表情把手腕从他手里抽回来。
“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越没说话,他在思考哪个时机才是最合适的。
“是受伤住院的时候吧。”这次裴言用的是陈述句。
他只能沉默地点点头。
“哦,有意思吗?”裴言语气并没有多少愤怒,淡淡的,有点薄凉冷漠。
他解释:“有时候不是我,原先的江越也在……他并不知道以前的事,大多数时候,你看到的都是他。”
裴言没说什么,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快到酒店的时候,裴言脚步站定,终于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以后离我远一点吧,不管是你还是他。”她像是看不见江越逐渐灰败的脸色:“你知道的,如果你没有回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我还能试着和你做朋友。可是你回来了,你什么都知道,那些真真切切伤害过我的人就站在我面前,就算是没有怨恨,但是我也根本不能心平气和地看见你。”
“所以说——”她一锤定音:“不要靠近我,江越,我会觉得很难堪恶心。”
裴言最后是一个人回的酒店,她说完那些话以后就自顾自地离开,江越也没有跟上来。
时予正在酒店门口担忧地等候,一见到她,他立刻迎了上来。
“你没事吧……我出来了才听见我们学校的其他人在说你出事了……”
裴言对他摇摇头,然后钻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周围还有出入酒店的同学,不少人投来打量的目光,压低声音说:“天呐,早恋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裴言不理会,脸埋在他胸膛,抱得更紧。
时予毫不犹豫地回抱住她,柔声问:“你怎么了?”
“没有。”裴言吸了吸鼻子,憋回去眼泪,从他胸前抬起头,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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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写到江越被发现了。追妻火葬场,就是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