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2/2)

以前的祁舒试过替被他抓回来要杀的人求情,但没用,他们还是会被杀,会被折磨得更惨。

青年见祁舒还是不说话,将解肉刀贴到了祁不砚脆弱的脖颈上,划破了他的皮肤,渗出血珠,正欲往下深深地一划,蓦地停下。

祁舒扯断了自己腕间的蝴蝶银链,她顿时七孔流血。

“边以忱。”

“我恨你。”

这是她说的最后两句话。

“哐当”一声,边以忱手中的解肉刀骤然落地,他笑着,指尖却在微微颤抖:“你……”

祁舒没看边以忱,看向了永远是一副无悲无喜的表情的祁不砚。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第一次很轻很轻抚摸了下他的脸。

对不起。

她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了。

忍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要将他一人扔在这个世上了。

祁舒知道他没错,但她仍对他很冷漠,有时甚至也恨他,可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因为边以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既要她生下他的孩子,又不想她对孩子有感情,不想她的目光停驻在不是他的人的身上。

哪怕是他们的孩子。

祁舒也很矛盾,时而想祁不砚死,时而又想他活下去。

不管了。

她要解脱了,祁舒闭上了眼,手从祁不砚的脸上滑落。

边以忱难得失态,没理祁不砚,不顾身上有血渍,略显狼狈地抱着祁舒夺门而出。等找到大夫的时候,她早已气绝身亡。

而那个大夫正是玄妙观的三善真人,他当年尚未出家,在老家当一个普通的大夫。

登云山的树被人撞到后晃动,树叶也飘落几片。

贺岁安捂住脑袋蹲在地上。

这些是她的记忆?

她现在不在睡觉,肯定不是梦。可里面没有她的存在,如果是属于她的记忆,为什么会没她的存在,她又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感觉就好像她阅读过某一本书,然后在脑海里形成想象出来的画面,成为了记忆中的一部分。

怎么可能。

一只温热的手贴上贺岁安额头:“撞到头了?”

她抬起头。

少年的脸逆着光。

贺岁安脑子还有点乱, 想着刚才的记忆,心神不宁地道是。

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能暂时压下疑问,先陪祁不砚找到他想要的万草花再说吧。

青州百姓上山大多数是为了到半山腰的玄妙观祈福祭拜的, 他们越往山顶走去, 越少人。

爬到山顶时, 贺岁安有种乌云终于彻底散开了的感觉。

山顶很宽阔。

古树参天, 苍翠欲滴。

要从山顶找到一株万草花实属不易, 她顿觉任道重远。

他们爬上来用了一个时辰左右,天色还早, 不到夜间是找不到万草花的, 贺岁安找了个地坐下。

祁不砚不知道累似的, 呼吸均匀, 也不坐下歇片刻,站在山顶犬牙交错的悬崖前。

悬崖沿边没有树,也没有花草, 四面八方吹来风。

他垂眸望深不见底的崖底。

苍穹飞过一只大鹰, 它自由地翱翔于无边无际。

贺岁安揉着脚踝,听到大鹰发出的声音,看过去,目光先落到空中的大鹰, 再落到祁不砚身上。

他立于悬崖前,风拂动衣角, 像融入了山间,又仿佛下一瞬便能纵身一跃, 消失于人世间。

她站起身,也走到悬崖边, 与祁不砚并肩站着。

“你……”

贺岁安露出迟疑之色。

祁不砚闻声便侧过脸去看她:“你想问什么。”

“或许会很冒昧,但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下。”贺岁安还是忍不住想验证脑海里的记忆是否真实存在,“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