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开门,在外面候着的钟良和红叶村村民便凑了过来,钟良着急地往屋内看:“我阿爹怎么样了?还需要做些什么?”
贺岁安跟他们复述一遍祁不砚在小木屋里对她说过的话。
她省略掉用蛊,只说除了今天,还需要两天的时间才可以成功地为钟良阿爹续命一个月。
红叶村村民虽好奇他们是用什么办法替钟良阿爹续命的,但也知道有一些事不是想知道就可以知道的,好奇容易害死猫。
少年也没理由骗他们。
即使要骗他们,也骗不了。
毕竟钟良阿爹是否能活过今天就是最好的证明,红叶村村民逐渐散开了,钟良再三向他们表示感激,进屋里服侍自己的阿爹了。
贺岁安也离开了小木屋,去温泉河,原因是祁不砚要沐浴。
他不喜欢药味。
祁不砚可以容忍给身体的伤口上一点药,但无法容忍全身是药味,小木屋满是经年累月积下来的药味,将他头发都熏入药味了。
她跟去了。
温泉河河面波光粼粼,流水清澈见底,垂柳随风飘荡。
祁不砚坐在河边解发梢的银饰,他既要沐浴,也要洗发,贺岁安走过去帮忙,她往地上铺了一张帕子,将取下来的银饰放里面。
靠近了,能闻到他的暖香。
暖香掺了一丝从小木屋带出来的药味,仍然还是十分好闻。
叮当叮当。
银饰在解下来时发出不规律的响声,煞是好听。
待银饰全部解下来,祁不砚长发尽数垂在腰间,发尾微微自然卷起,随风拂动,忽略前面很是明显的喉结,绮丽得雌雄莫辩。
贺岁安收好满帕子的银饰,都是银子,可不能丢了。
她道:“我帮你洗发吧。”
祁不砚刚割过腕,少用手比较好,她肯定是不会帮他沐浴的,但帮他洗发是可接受的范围。
有来有往,祁不砚之前还给她扎头发,贺岁安也可以帮他。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祁不砚之前不是没遇到过手腕受伤、还需要清理身体的情况。
说罢,祁不砚走进温泉河里面,抬手解开了蹀躞带。
他沐浴和洗发都是一起的。
贺岁安怔在了原地,祁不砚怎么不等她离开河边再解衣衫!
祁不砚对人的躯体不是那么的在意,他既看过贺岁安的,被贺岁安看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沐浴也不曾避过他养的蛊虫。
蹀躞带解开,靛青色衣衫敞开,肌理紧实流畅的腰腹现出。
贺岁安连忙转过身想走人。
走得太急,脚一滑。
她直接朝后面倒去,水花四溅,贺岁安的手不自觉地扑腾。
在水里碰到东西,贺岁安第一反应就是抱住,然后……她抱住了祁不砚劲瘦、裸着的腰腹,他们这回算是互相地“坦诚相待”过了。
贺岁安猛地仰起头,水珠沿着她下颌滴落,砸过他的腰腹。
祁不砚敏感地轻颤了下。
红叶村温泉河的水温无论何时都是温暖如初的。
纵使贺岁安毫无准备掉进河里, 没有感受到凉意,反而感到身体被温暖的水流潺潺包围。
若抛开此时此刻发生的事,贺岁安或许会享受舒服。
但眼前的事令人无暇享受温泉河带给她的舒服,注意都在手下的触感, 大抵是苗疆天水寨的山水非常养人, 祁不砚的皮肤很好。
像一张上等的纯白画纸。
抚着很细腻, 看着能悦目娱心, 刚刚掉下去的那一刻, 水花溅起来朦胧了贺岁安的视线。
等她掉下去的时间长一点,水花又落回河里了。
视线重新清晰。
贺岁安即刻站起来。
掉落位置的水面其实只到自己肩头, 况且她是会水的, 只不过掉水突然, 没做好准备, 才会扑腾几下,抓住水中的祁不砚。
现在缓过来,贺岁安自然松开手, 细腻的触感却犹如黏在了她指尖, 祁不砚身体的温度比温泉河河水的温度要高,像天然火炉。
贺岁安欲盖弥彰似的转开脑袋,往半空看:“抱、抱歉。”
祁不砚:“抱歉什么。”
他是真不懂她要抱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