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2)

这种情绪是一层层递进的。

以前祁不砚被贺岁安吻,或吻她,会有欢愉感。

这是他很早便知道的事。

不足为奇。

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每一次的接吻,乃至更亲密的接触会使他的兴奋欢愉感逐步地递升。

兴奋欢愉感不应该是处于不变,或者是逐渐地减弱么。

祁不砚炼蛊、杀人分明就是这样的,第一次炼成蛊,第一次杀人,很兴奋;随着炼蛊、杀人的次数越多,兴奋度逐渐地下降了。

如今,炼蛊、杀人的兴奋始终停留在一个值里,不上不下。

然而,在贺岁安身上,不是的。随着亲密的次数增加,他只体会到了日渐攀升的兴奋欢愉。

今天,此时此刻,祁不砚被她吻得有些失神了。

指尖麻得厉害。

像是有种情绪将他勒住了。

这是什么情绪,前所未有的陌生,却又叫祁不砚欲罢不能,他微战栗着,反倒搂紧了贺岁安的腰,一点点地承受她的吻。

他侧脸漫上潮红。

祁不砚用舌尖轻柔地勾缠住吻着他的贺岁安,他稍稍地睁开了眼,似潮湿的眼底含着一丝对未知情绪的迷离,他又闭上了眼。

闭着眼,承受吻的神情让祁不砚看起来像信徒正进行朝圣活动,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跳动的频率似有些不同了。

贺岁安弯下腰,捧住祁不砚的脸,低头吻着他。而祁不砚扬起脖颈,搂住她的腰,仰头被她吻着,像一根即将断裂的皎白弓弦。

长安实行着“伍鼓至三鼓”的宵禁,每日的子时开始宵禁,百姓在此期间不得擅自外出。

只有特殊日子,长安才会暂弛宵禁,否则一切如初。

现在到亥时了。

距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

长安大街的上方悬挂了一串串的红色灯笼,万灯齐燃,彩色丝带飘在灯笼四周,映得夜色敞亮,街道仍是十分热闹,人流如织。

坊市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人影摇曳,各种声音穿梭过八街九陌,尽显长安独特的风味。

贺岁安没留在客栈里。

她和祁不砚去了长安主街。

整天整夜待在客栈房间也无事可做,不如出去看看繁华昌盛的长安夜景,了解一下长安。

路过一家酒楼时,有人吆喝他们进去吃饭喝酒,说今天是他们家公子的生辰,他们家老爷、夫人高兴,要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不用出示请帖。

路过之人可以进去随便吃。

他们家老爷、夫人老来得子,疼爱得不行,听道士说摆流水席能积福,直接摆上三天三夜。

生辰宴的流水席,听着便知道花银子也如流水般,但他们为了儿子,不将银子放在眼里,包下了长安最大的酒楼,备最好的菜。

贺岁安摸了下扁扁的肚子。

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她拉着祁不砚走进去:“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守在酒楼的下人见他们容貌出众,特地领他们到前边坐,帮刚满六岁的小公子讨个好彩头。

酒楼里人头攒动,小部分是举办流水席的主人家的亲戚,大部分是路过酒楼的陌生人,听说这是不要请帖的流水席便来了。

今天是流水席的第一天,特别多人过来凑热闹。

韩老爷、韩夫人牵着他们的儿子出现在酒楼半空中的楼阁。

他们一脸幸福。

祁不砚坐在楼阁对面的那一桌,目光一掠他们,又落到他们牵住的小男孩,小男孩身穿圆领锦服,满脸笑意地向母亲撒娇。

他毫无波澜地转开目光。

贺岁安剥了一颗瓜子,递到祁不砚嘴边:“你尝尝?”

他拿下她掌心的瓜子,冷不丁道:“他们说这是生辰宴?所以,他们在庆祝他出生的那天?”

贺岁安微顿。

她道:“嗯,生辰宴就是庆祝一个人的出生、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