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一张,是我们在滑雪场的合照,被端正的裱好,放在窗边。
窗外是月光下的大海,波光粼粼。
背后是门落锁的声音,随后是程厦密不透风的拥抱,他呼吸的热气扑在我后颈上,声音温柔:“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我每次想你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布置一下。”
万种思绪涌上心头,我反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的十四年,那些一个人走路的日子,仰望一个人到脖颈发酸,偷偷掉眼泪的日子,终于被看到,被妥善的安放
岁月遗光如同大海之上的点点碎光,熠熠生辉。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从背后亲吻我的脖颈,手指缓慢的穿过我的掌心,和我十指相扣。
“其实你第一次来学校找我的时候,我紧张的要命,这么好看的女生为什么来找我呢?”
他抱住我,轻柔的像是带我跳一支舞。
“那段时的夜里间,我根本就学不下去,我一直梦见你……就像现在这样。”
我倒在那张床上,昏暗的灯光下,衣衫凌乱,像一只待宰的白羊一样,他俯身上来,一边在我耳边低喃:“我一直很想跟你做爱,我甚至想这么引诱你,我知道你没法拒绝,我很卑劣吧。”
我说:“是。”
欲望像潮汐,一波一波冲刷我的理智,我的手被他放在头顶,微微发起颤来。
“你去非洲之后,我每天都在想你,冬雪在干嘛啊,有没有认识新的男生,如果比我好怎么办?她会不会就这样……把我忘了。”
“有时候我会做梦,梦见你回来了,一样坐在我身边,一样对我笑,可是醒来的时候,你的朋友圈都是一条直线了,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月光从窗口招进来,他的身体如同一座苍白的神像,俯身悲悯的看向我。
“那时候我就发誓,如果有一天,你回到我身边,我就再也不让你离开了。”他给我一个温柔的、带有血腥气息的吻:”我要用我的全部留住你。”
我剧烈的喘息,隐约觉得很不安,却无暇去思考,他真的很会挑起身体的情绪,明明我并不热衷,但是每一次都失控得很厉害。
夜里实在荒唐,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美色误人,我从来没有睡这么久过,我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的。
从窗口望去,我的衣服晾在外面,而程厦正站在甲板上喝啤酒。
我只能随便找了一件程厦的衣服穿起来,踩着拖鞋朝他走去。
“你干嘛呢?”我走到程厦身边,他穿了一件藏蓝色的t恤衫,露出雪白色脖颈和锁骨,以及……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
我脸轰的一声红了,连忙故作老手的模样,道:“哥们儿,昨天辛苦了啊!”
啊啊啊我在说什么啊啊!
程厦被我逗笑了,道:“你再睡一会吧。”
我说:“不睡了,我们早点回去吧,感觉这边很难打车,明天我还得去趟公司呢!”
他静了一下,道:“是啊,很难打车。”
说完,他像是打水漂一样,用力往海水里扔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
“电话卡。”
“哈?”
他回过头,淡淡的笑着道:“我们俩永远留在这里怎么样?”
冬雪,我们分手吧
“依恋型人格障碍时刻沉湎于在被人抛弃的恐惧之中,当攀附对象想要中断关系时,病理性的受挫感就会随之产生,患者会陷入一种自身无法承受的痛苦和绝望中。”
那天发生了什么,我已经模糊了。
我只记得我们似乎歇斯底里的吵了一架,吵到最后,我觉得没法跟他交流,只能哄骗他:“咱们回去吧,我不去了行不?你又不可能真的把我在这里关一辈子。”
他说:“新的项目经理三天之后就会出发了,我们在这儿待到那天就可以了。”
我几乎是跳起来叫:“你他妈的有病!”
我不管不顾的往外冲,他一把拉住我,力道之大,几乎要把我胳膊掰断了。
我们俩共同跌倒在甲板上,我用力的踢他、踹他、死死咬在他肩膀上,他痛得叫了一声,却始终没有放开我的手。
男人的力量终究是压倒性的,我最终被他抱回到房间里,跌倒在那张床上。
“你别碰我!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杀了你,我说到做到!”我像一个疯子一样咆哮。
他压制住我,道:“已经来不及了,到底为什么非要走。”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得把我弄出的烂摊子收拾干净,我才有奖金拿,我才能升职,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不回去也都会有这一切,我保证。”他的急切的看着我,眼神里是深重的悲伤:“你一定会升职,就算不升职也没关系……你把薪水算一个总数好不好,我给你。”
我要疯了,疯到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