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华红着脸要遮,苏云澈被他逗笑了:“别紧张,我当大夫的什么没见过。”
“我再给你开些药,记得按时煎了喝,你的病发作起来我知道,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一个人硬生生忍了这么多年,以后不要忍着,痛了就和人说,叫人来找我,不然你活活痛死了,孩子怎么办?”苏云澈一边碎碎念,一边给萧灼华最近大腿上受伤的地方涂药膏。
冰凉的药膏刺激着伤口,萧灼华倒吸一口冷气,颤抖着忍下一阵疼痛。
“你都怀孕了顾煜还打你啊?”苏云澈叹一口气。
“不怪他……是我……犯错了……”萧灼华咬住食指的关节,强行忍住未出口的呻吟。
“背上有伤吗,我一并给你涂了。”
萧灼华含着两包泪,乖顺地点点头,撩起自己的里衣,露出肤白细嫩却又布满可怖疤痕的背。
有鞭伤,有刀刻,有铁烙,一道剑伤从右剑延伸到腰部,看起来就是旧伤,时隔多年依稀可见当年皮开肉绽的痕迹。
萧灼华说过这是小时候留下的,苏云澈想象不到他小时候经历过什么。
新伤有淤青,有已经化脓的伤痕,苏云澈一边抹药一边揪心。
“胸前……我自己来好吗……”萧灼华很小声地要求。
“好。”苏云澈有些哽咽。
地坤怀孕以后最需要关怀和照顾,可是萧灼华什么都没有,只有前方望不到尽头的长夜和冷冷高悬的孤月,苏云澈不知道萧灼华是怎么在凄凉的生命里一天天卑微而又坚强地活着。
“大夫别哭啊,都是我不好,惹您伤心了吗?胸前我不自己来其实也可以的……我只是……不想那么劳烦您……”萧灼华不知所措地揉搓着布满细小伤口的指尖。
苏云澈别过头去,在药箱里翻腾一阵,找出一个淡绿色的小瓷瓶,缓缓放在萧灼华手心里。
“这是我专门给你研制的新药,药性很温和,不会影响孩子,心脏疼的时候就服一颗,虽然根治不了,但是可以减缓症状,你也不至于疼得动弹不得。”苏云澈掩饰着心中的波涛汹涌,语气尽量平静下来。
“好,谢谢苏大夫。”萧灼华点头,面上浮现出浅淡的笑。
他一笑,眼睛里像是盛了一段多情的星河,浮动着亮晶晶的流光。
好像他从不曾被虐待,从不曾受伤。
月升东山,日落西沦,碧水朱阁,星楼云台。灯烛融融续昼,玉镜璨璨荧辉。邺水临川,睢园彭泽,词宗武库,仙望神威。列阵北斗,盛宴繁耀。
秋夜瑟瑟桂如烟,流霜楼上宴群贤。音籁不绝皇家苑,气凌歌断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