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于是其他下人们开始起哄。
有胆小怕事的提醒二狗子:“你可悠着点,他现在肚子里怀了种,闹出人命可是要倒大霉的。”
“害,你看侯爷什么时候正眼瞧过这个畜牲?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外人瞎搞大了肚子吧。”又有人说。
“没几天,大夫人就要进门了,他一个先纳的妾又算是什么东西,几时受过宠呢?”
“就是,而且这个贱蹄子一看就不算好东西。”
“别说了……”萧灼华顾不得脸上的红肿,捂住自己的耳朵,“别再说了,求求你们……”
他闭上眼睛,抱住自己的头,一遍一遍重复:“别再说了……”
萧灼华渐渐听不清了,好像有人讥笑,有人谩骂,有人嘲讽。
一字一句,强调着他的狼狈不堪,刺痛着他那点可怜的自尊。
等他再次睁开眼,人都走光了,他长长喘一口气,一摸下体,又是一片腥红的粘腻。
他难受得呼吸不过来,拿出苏云澈给他的那小瓶药,倒出两粒吃下去。
可是心脏的疼痛依然尖锐,阻碍着他的呼吸,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我不贱的。
别再说了。
“起来!贱货!”萧灼华感到肩头被人踢了一脚,一抬头,王总管正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知不知道这几天侯爷大婚事情可多了,好啊,大家都有事干,你敢蹲在这偷闲?”王总管狠狠揪住他的领子,轻而易举把他拽起来。
萧灼华闷哼一声,额头上覆盖着细密的冷汗,疼得没力气回答。
“府里的脏衣服都堆成山了也不见你关心,你这猪脑子成天就想着偷懒,看见那一大盆没有?都给我洗干净!少给我用井水,去河里洗去,让河水好好冲刷冲刷你那腌臜心肠!我告诉你,顾府可不养你这样的大爷!”
萧灼华被凶得一愣一愣,捂着肚子走到盆子前,费劲地端起满盆子脏衣服,险些站不稳。
“快点走!跟他妈残废了一样!”王总管随意悠闲地坐在一把木头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用一根细木棍挑着牙,胖脸上的肥肉随着晃腿一下一下颤动,好不神气。
萧灼华吓得一哆嗦,尽可能快地迈着腿,走向顾府后山的那条河,每走一步都忍受着从小腹蔓延开的撕裂般的痛苦。
深秋的河水冰凉,萧灼华跪在河畔的枯草上,就着这样冷的河水揉搓着衣服,手都冻得不受控制,他把双手拢在一起,哈着气,可仍旧驱赶不走入骨的寒意。
“咳……咳咳”萧灼华的肺如同落了灰的老风箱,伴随着剧烈的疼痛,颤颤巍巍迸出几滴血,萧灼华看着刺目的鲜红顺着潺潺的清澈流水东下,凄凄然去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