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得厉害,萧灼华痛苦地喘息着,过了好久才从梦靥脱身,身上的单衣早已被冷汗浸湿,小腹一阵阵地发疼发紧,身下已是一片血色的濡湿。
他疼得迷糊,想用手去按,刚触碰到小腹前的布料又触电一般缩回手来。
“苏大夫说……不能按……”萧灼华移开手,紧紧抓住被衾,汗珠打湿了额前的碎发,沿着苍白的脸滑入鬓边。
“白色药包……清水煎一副……”回想着苏云澈的叮嘱,萧灼华用抖得止不住的手点起床头的油灯,冷冷清清照了一屋子的昏黄惨淡。
来不及穿衣,他披着厚实的被子,从密密麻麻挤满药包的柜子里翻出来一袋白色的,肚子疼得手都使不上力气,只好用嘴咬开纸包,扑鼻的苦涩呛得他一阵咳嗽。
“咳咳咳……白天煎那么多副安胎药,都让我吐了喝不进去,晚上趁睡觉再折腾你爹我,小傻子,你和顾煜那个大傻子简直是合伙欺负我,唉……”萧灼华烦闷地叹气,一手捂着肚子轻轻地揉,一手握住小壶的弯柄往药罐子里倒水。
忍着强烈的腹痛忙活了半天,待到炉子上袅袅冒起药香,萧灼华才散了架一样颓然地拥着被子,跌坐在炉前的木椅上,伸开五指,轻柔地在疼痛仍旧不减的肚子上打圈。
“你委屈了才会和爹爹闹脾气对不对,小桃子,爹爹不该凶你的,爹爹今天只是……心里难受,你可千万别生气了就离开爹爹啊……这副药可不能再吐了,你让爹爹喝进去好不好,再吐怕是真留不住你了……”
窗纸透出暗淡的天光,白天说过不再想起顾煜的气话通通被他抛在脑后,他挂念着顾煜现在应该正在启程北上。
萧灼华双手合十,虔诚的眼仿佛穿过了万里如街的烽烟,望见心上人英勇盖世的气焰。
“苍天啊,保佑我的大傻子此去顺遂,凯旋而归。”
秋风漫洒清霜泪,惹得城南深院叶叶梧桐坠。
东方既染白,残星催月落。苏云澈穿了一身简单的白布绣绿布衣,一手拎着药箱,一手翘起肩上的长杆木棍,沉重的灰布包袱在末端打成结,随着他急匆匆的步伐摇摇晃晃。
现在就出发,快马加鞭,应该能赶上顾煜的军队。
“呦,这是去哪儿呀,夫君。”
苏云澈冒出一身冷汗,心里大叫不妙。回头一看,自家媳妇倚着医馆的栏杆,直勾勾盯着他。
何莲一袭红衣,顺滑的黑发松松垮垮绑着垂在左胸前,凤眼狭长妩媚,一笑就眯成了两条缝,说话时露出粉嫩唇下两只尖尖的虎牙,左手扶着腰,右手一下一下抚摸着月份大了圆滚滚的肚子。
“啊……莲儿……呃这个……那个……”苏云澈支支吾吾想不出如何哄骗向来精明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