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虹闻言愣了下,问道:“怎么了?人不好吗?”
宋南枝坐到沙发上,抱起茶几上的水杯先灌了一杯水,然后才说:“坐在那儿的两个小时,简直是对我的精神摧残。”
宋明虹听着不由得皱眉,说:“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宋南枝仔细地把她今晚相亲的细节讲给她妈妈听,讲那个纨绔一整晚都在怎么吹嘘自己的家庭,谁谁谁在哪里做官,谁谁谁又在哪里经商,家里有多少资产多少房产,车库里有多少豪车,一五一十全都讲给她妈妈听了。
宋明虹听得皱眉,不太相信地样子,“有这么不靠谱吗?我听介绍人说的倒是不错。”
“比我描述的还要不靠谱,所以妈妈,你别再逼我相亲了好不好,你难道没听人说过吗,优秀的男人是不会流进相亲市场里的。”宋南枝想趁机正好打消她妈妈逼她相亲的念头。
宋明虹闻言不悦地看了宋南枝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你要是早点把结婚的事放在心上,我现在至于想方设法地给你安排相亲吗?之前每次带你出门社交你都不去,现在知道优秀的男人不好找了吧?就这你还整天跟我闹,现在还不找,你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宋南枝原本是想趁机打消她妈妈逼她相亲的念头,没想到反而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她顿时觉得没意思透了,起身就往楼上走。
宋明虹看着宋南枝,严肃道:“这事儿你别想着躲,这个不行就再相下一个,总能相到满意的。”
宋南枝走到楼梯间,突然停下来,她转过身,同她母亲打商量,“你要我继续相亲也行,但是你得让我继续工作。”
宋明虹看着宋南枝,不容商量地说:“这件事你想都别再想,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你进娱乐圈,由着你任性胡闹了这么多年也够纵容你了,如今你也不小了,也该收收心,从今以后都不准再踏足演艺圈半步。”
“妈!”
“好了!别再浪费口舌,我决定的事什么时候变过。”宋明虹说完也从沙发上起身,径直去了书房。
宋南枝看着妈妈的背影,她站在楼梯间,眼睛忽然一下就红了,她紧紧地捏住双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憋得她快喘不上气来。
她什么都可以妥协,可以听话去相亲,但如果不能做她喜欢的工作,她真的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这天之后,宋南枝仍然每天被她妈妈逼着去相亲,她也每次都去,只是心不在焉,人坐在那里相亲,灵魂不知飞去了哪里。
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她后来的每一个相亲对象,明明第一次见面都很明确地对她表示喜欢,并且约她下一次见面,但是毫无例外的,第二天都忽然发信息和她说,仔细思考了一晚上,还是觉得两人不太合适,还祝她早日找到喜欢的人。
虽然宋南枝对这些相亲对象毫无兴趣,但是每次相亲的第二天就收到这样的信息,还是让她觉得很无语。她都怀疑这些人是有毛病吗,还是说她今年中了桃花煞,这么邪门。
她把这事儿跟她妈妈说了,连她妈妈都觉得邪门,为此还特意把她带去月老庙烧香,弄了个开光的桃花手串给她戴着,还叮嘱她洗澡都不能取下来。
宋南枝被她妈妈这些举动搞得哭笑不得,她这时候也真的以为自己撞邪,压根没想过是有人折了她的桃花。
那天在朋友的生日局上,秦盛手气前所未有地差,一圈麻将打下来,一张牌都没胡过。
输得他没什么兴趣,索性下桌,坐到沙发上抽烟。
过了一会儿,周樾也从牌桌上下来,他坐到秦盛旁边的沙发上,忍不住耻笑秦盛,说:“你说你这叫不叫报应?”
秦盛抬眸朝周樾看一眼,没说话。
周樾啧啧一声,说:“你没听人家说过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倒好,一个月里折了人家多少桃花,难怪打个牌手气差成这样,知道这叫什么吗?现世报。”
秦盛懒洋洋地靠着沙发椅背,看着周樾,“说完了吗?”
周樾看着秦盛,实在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不过说实话,我是真的没弄懂,你喜欢宋南枝怎么不直接追?以你的条件还怕拿不下来?”
秦盛夹着烟头的右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他低眸将烟灰抖落在手边的烟灰缸里,语调慵懒,淡淡回了句,“少管。”
那天是好友过生日,在京郊的度假山庄包了场,宋南枝睡到上午十点才起,懒懒散散地去浴室洗头洗澡,简单化了妆换上衣服就下了楼。
宋明虹正在客厅喝上午茶,看到宋南枝下楼,有些不满她的着装,说:“怎么不好好化个妆,头发也不好好弄。”
宋南枝确实没弄头发,长卷发简单扎了个高马尾,穿条黑色吊带裙,脸上的妆更是简单到像压根没化,耳环也没戴。
她拎着包下楼,语气不大好地说:“又不是去走红毯,弄头发做什么。”
她昨晚才因为工作的事和妈妈吵了一架,这会儿还有点没消气。
宋明虹知道女儿还在跟她生气,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她,“你难得出去玩,今天这场合肯定有不少青年才俊,你自己上点心,好好物色一下,要是有合适的别不好意思,主动点。”
宋南枝走到门口换鞋,对她妈妈的话置若罔闻,只当自己耳朵聋了。
宋明虹最不喜欢女儿跟她叛逆唱反调,见宋南枝不回答,脸色严肃下来,抬高了音量,“听见没有!”
“听见了。”宋南枝憋着气回了一句,拎上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上了车,宋南枝坐在车座后排望着窗外发呆,算着日子,她已经四个多月没有工作了,经纪人天天给她打电话,让她跟她妈妈求求情,一个正当红的女明星,四个多月没有进组,没有任何消息,再这样继续下去,这么多年努力打下来的江山就要拱手让人了。
宋南枝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问题是她妈妈一向是说一不二,连她之前闹绝食都不能让她妈妈松口,连哥哥帮她说话都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想到这些,宋南枝就觉得很烦,烦到她胃都疼了起来,她皱着眉看窗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接下来该怎么办。
车子停在北滨路中段的红灯前,宋南枝正望着窗外发愁,旁边的车忽然朝她按了下喇叭,有人从驾驶室探头出来,喊道:“南枝。”
宋南枝听见有人喊她,回过神来,朝旁边看去,有些意外,“周恺哥。”
周恺问道:“是去林烟那边吗?”
“对,你也去吗?”
周恺嗯一声,说:“快过来,一起走。”
“好,等我一下。”宋南枝低头解安全带,和司机说:“王叔,你回去吧,我坐周恺哥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