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绪也看见了她,在她疯狂眨眼的示意下闭了嘴。
“我找了你好久。”沈烛音慢慢走近他,“这位是?”
“我是你兄长的朋友。”她立马起身,热情回应。
谢濯臣的视线缓缓转移到言子绪身上,后者一顿,站在几步之外不敢再向前。
“他……”沈烛音替仿佛被缝了嘴的言子绪解释,“他是路过,看我一个人不放心,想着等你来了……”
“你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听你扯谎吗?”
沈烛音愣住了。
谢濯臣背过身,盯着倒映灯笼的水面,“你不是小孩子了,想做什么,想和谁来往,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想让我知道可以不说,我并没有什么资格管你,你根本不必费尽心思来隐瞒。”
“我……”
“开船!”
一声尖细的高喝后紧接一阵欢呼,游船会开始了。
沈烛音眼看着自称阿兄朋友的人兴奋地拉着阿兄的袖子,激动地指着花船,毫不见外地拽着谢濯臣跟着移动的花船跑。
她想追上去,被言子绪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
“你打搅他们干什么?”言子绪理直气壮,“你知不知道他旁边是谁?那是书院院长的女儿,叶娇铃。你看她那个眼神,明显对你阿兄有意思,你有没有点眼力劲?”
沈烛音手足无措,“什么?”
在这一刻,言子绪的私心疯长,如果叶娇铃能转移谢濯臣的注意,那他肯定不会再有那么多心思放在沈烛音身上。
“你这都不懂?你难道不希望自己有个嫂嫂吗?”
“嫂嫂?”
“对啊,你要真心为你阿兄好,就不要打搅他们。你只是他妹妹,总有一天要离开他,总要有人取代你去关心他。”
取代……
沈烛音脑子里嗡嗡作响,再听不见半句话。
她远远望向已经走远的两人,偏那女子也着男装,和她差不多的身形。
一种恐慌感莫名袭来,沈烛音失去思考,呆滞地站在原地。
而远处的谢濯臣终于回头,看到她一动不动,和言子绪并肩而立,分外和谐。
没跟来,所以……根本不打算跟他解释吗?
沈烛音,你真是长大了。
他想。
巧合
乐舞、欢呼、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每只花船上都挂着灯笼,灯笼下各色美人,令人大饱眼福。
岸边,言子绪一瞥见希玉的花船,就狂拍身边的沈烛音,“来了来了,希玉来了!”
生怕她不知道。
沈烛音目光平静,抬眼看去。花船上的希玉轻纱半遮面,身姿妖娆,舞姿柔美,好似媚骨天成。
她的出现,又引起大片的、尤为热烈的欢呼。
可就在此时,守在她身后的侍女默默退回花船里,随后从里吹来一阵阵风。
希玉遮面的轻纱随风扬起,被遮住的颜色若隐若现。
吹向她的风越来越大。
就在面纱即将被掀起之时,希玉主动解下面纱,将其拿在手里,随舞姿飘扬。
而她一览无余的脸,似嵌入雾起时的朝霞,又似神秘而波光粼粼的湖泊,令人遐想连篇。
人群炸呼,伴随着投掷金银的声音。
希玉高高扬起右手,缓缓松开,轻纱脱落,顺着风的方向飘扬,落入水面。
与此同时,竟有好些人毫不犹豫跳下河,游向漂浮的轻纱,发生了争夺。
言子绪看得捧腹大笑,“你看看希玉花船后面那个船,那上面那个跳舞的脸色好难看,她肯定就是希玉说的那个贱人。”
一直沉默的沈烛音仿若置身事外,一切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还用说,能使出那样腌臜手段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我问的是院长的女儿。”
“啊?”言子绪愣了愣,有些看不明白她现在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