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沈烛音没有听明白。
胆量
连续下了几天雨,慢慢的哈气都会起白雾,温度降得很快。
这些日子言子绪每天都来献慇勤,给沈烛音送吃送喝,他和谢濯臣之间逐渐陷入一种诡异的平衡。
谢濯臣不会阻止他来,也不赶直言他走,但没有半个好脸色。
言子绪一开始还战战兢兢的,后来就习惯了。
假期的前一天,谢濯臣去夫子院和裴夫子讲明情况,顺便道个别。
但他没想到能碰见叶娇铃。
“真巧。”叶娇铃抱着几本书从裴夫子的藏书房里出来,遇到他有几分意外之喜。
谢濯臣行了一礼,绕行而过,谨记当初的承诺,当做从来没有见过她。
叶娇铃因他过分的疏离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进。”
谢濯臣推门而入,叶娇铃去而复返,抢在他前面先出声,“裴夫子,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本书没拿!”
裴夫子从藏书架后慢慢走出来,“那你便去找吧,早些找到早回去,晚了你爹要担心了。”
“是。”
叶娇铃从谢濯臣身边路过,在书架后顿住脚步,拨开排列的藏书,藉着缝隙偷看。
“听说这次假期你要出远门?”
谢濯臣行了一礼,“是,有些私事要办,可能做不到及时回来。”
裴夫子叹了口气,“我倒是不担心你耽误功课,你办私事一定要带上沈烛音吗?她那笔烂字我是不指望了,好歹多读点书。”
“学生会督促她的。”
裴夫子摆摆手,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几本书,“罢了罢了,对他多上点心,你自己倒是可以松懈些,别一天到晚老绷着。出门虽轻装较好,但也带几本书。”
厚厚一摞书的重量差点让谢濯臣脚步踉跄,这也叫几本书?几十本吧。
“是,若无他事,学生就先告辞了。”
“等等。”
裴夫子双手背在身后,靠在他边上,表情微妙,压低声音问:“你觉得娇玲丫头怎么样?”
谢濯臣:“……”
这问题怎么似曾相识。
裴夫子嘿嘿一笑,“前些日子院长来书院,除了来看看大家,还有个原因。是他家姑娘到了出阁的年纪,咱们书院,谁的光芒也盖不过你啊。”
“夫子慎言,况且学业未成,学生无心于此。”
裴夫子摇摇头,“你怎么比我这老头还迂腐,成家立业又不冲突。娇玲丫头也是为师看着长大的,论品性才貌,皆是上品,不会输给那些京城贵女。”
“学生当真无……”
“你把为师当外人?”裴夫子吹胡子瞪眼,绕着他转了一圈,跺了跺强调:“为师也是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就算是圣人,在你这个年纪也不可能清心寡欲。无心?我呸!”
谢濯臣:“……”
懒得反驳。
“可是你觉得家境不匹配,瞧不上……”
“学生绝无此意!”谢濯臣迎上夫子质询的目光。
好像这已经是个必须回答的问题。
他欲言又止。
裴夫子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果然是把为师当外人啊!”
“学生没有。”谢濯臣微微垂首,“学生大概……”
“心有所属。”
“哟!”裴夫子来了兴致,“我就说你小子不可能这么正经,哪家姑娘,什么模样?”
谢濯臣在心里叹了口气,“夫子,学生真的该走了。”
裴夫子大失所望,“罢了罢了,你走吧,外出注意安全。”
“是。”
像是怕被逮回去继续盘问,谢濯臣离开的步伐比来时快多了。
叶娇铃随便抽了一本书,脸色不好,匆匆告辞。
言家老宅位于离鹿山城几百里外的扬月城,坐马车赶路也得要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