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嘴。
沈照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停留,心生羡慕。
“怎么了?”见他久久未动,谢濯臣又折回问道。
沈照欲言又止。
“你该不会也想上去吧。”沈烛音凑过来,“这高阶是为了检验求医者的诚心,又不是供人玩乐。”
沈照怔怔抬头,“若我能陪公子上山,是不是证明我也有那样的诚心,公子可会像对待小公子那样,无论怎样,都不会将我当物件一样随意丢弃呢。”
两人都因他突然的认真愣了愣。
谢濯臣率先反应过来,依旧神色平淡,“若我说会,你便信了?”
沈照点点头,“公子说会,我就会信。”
“愚蠢。”谢濯臣背过身,迳直往山上走。
沈照肉眼可见地落寞,沈烛音见他如此难过,张嘴要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比他还要不知所措。
不料谢濯臣走出几步又顿住,回头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打算耽搁到天黑吗?”
“来了!”沈烛音急忙跟上,拽上满是茫然的沈照,小声替谢濯臣回答:“他会。”
这并非虚言。
沈烛音记得,上一世的沈照对阿兄忠心耿耿,阿兄同样不曾放弃他。
有一回任务危险,沈照重伤而归,大夫都建议准备后事了,可阿兄就是要吊着他的命,取来二皇子的救命药,硬生生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二皇子还因此事和阿兄生了嫌隙,说那不过是一个护卫,死了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
阿兄说:“他不一样。”
谢濯臣走在前面,沈烛音和沈照在后窃窃私语,“他救过你命吗?你那么信他。”
沈照在这一瞬间回顾了他颠沛流离的长大过程,出生被父母弃、当乞丐被同伴弃、当小偷是他自己放弃了自己。
遇到公子那一天,他慷慨地赠予钱财,真诚地希望他以后不要再流浪。
那是他第一次感觉,活在这个世上也不全是糟糕的事情。
“可能吧。”他学着谢濯臣的样子,淡淡道。
同时加快脚步,超过沈烛音,紧跟谢濯臣的步伐。
沈烛音:“?”
怎么突然这么高冷?
上山的路很长,沈照像打了鸡血一样狂窜,沈烛音暗道一声“年轻就是好。”然后拖着自己疲倦的身体如行尸走肉地继续向前。
谢濯臣靠腿长占据一点优势,但身体素质一般,和沈烛音半斤八两,只是他习惯了不外露弱点,从始至终不吭一声。
距鹿道真人所居只剩一百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鹿道真人的弟子早早看到有人上来,已经等候多时。像是很久不曾见过外人,即便人还没到眼前,就已经能看出他扑面而来的热情。
“三位道友可是来见我师父鹿道真人的?”
一箱金子比沈烛音他们还要早一些上山,小弟子眼巴巴地等着人来,遇人就问。
沈照大声回应,“是!”
得到肯定回答后,小弟子又拎着扫把蹦蹦跳跳地跑近。
“来者可是沈公子和谢公子?”
“是。”
小弟子穿了一身道袍,笑起来眼睛成了一条缝,还外露整齐的八颗牙齿,“你们来得真巧,正好赶上晚饭了。”
“啊?这不合适吧。”沈烛音蹲在地上歇息,一边喘气一边道。
小弟子丝毫不见外,“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远道而来,我们定然要好好招待,快些跟我上去吧,好叫师兄多炒几个菜。”
“不是还要跪拜吗?”沈照扶着腰问。
“不用!”小弟子扬了扬扫把,“那都是我师父懒得见人瞎说的,但你们下山后别说出去了。”
沈烛音眼睛一亮,“那金子……”
“金子是真收。”
沈烛音:“……”
哦。
小弟子一边在前引路,一边东扯西扯,嘴不停下。
“我师父可不爱见人了,要不是没人扫地做饭,他连我和师兄都不收。你们谁有病?甭管是谁都得单独去见,不过不用害怕啊,我师父还是挺和蔼的。”
“你们有什么爱吃的没?我师兄做饭一般般,不过你们上来肯定累了,那吃什么都美味。之前来的人都说我师兄是大厨,我觉着也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