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臣做饭不是淡了便是咸了,从来没有合适过。
“嗯。”
“那这算不算……”上扬嘴角也抑制不住眼泪的下坠,沈烛音倔强地笑着,“算不算我比你厉害?”
谢濯臣垂首,声音有些哑,“算。”
沈烛音弯腰去瞧他,谢濯臣如受惊吓般别过脸。
她顺势枕在了他的腿上。
她幼时总爱如此,觉得这样安全感十足。她想,就算要被训斥也无妨,她就靠一会儿。
就一会儿,她在心里祈祷他的责备来得晚一些。
可他没出声。
沈烛音在他面前向来擅长得寸进尺,又高扬起了声音。
“明明小时候是你吃我剩下的,为什么你长这么高,我却不长了?”
她还伸手比了比。
谢濯臣轻笑,依然没有多言。
他想,大概是因为,个高的得保护个矮的。
嫂子
要让谢濯臣被扰得和他一样夜不能寐, 才是楼诤最直接的目的。
所以连着三日,无论谢濯臣走到哪里,身后总有人跟着议论纷纷。
无非是说他抄袭不要脸, 再由此对他贬低、诋毁、谩骂。
话术基本差不多,声音的大小怕他听见,又怕他听不见。
但谢濯臣从始至终把他们当空气,情绪稳定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谢濯臣感觉还不错,主要因为这几日沈烛音特别老实,因为担心他而寸步不离。除了澡堂她不能跟着一起, 其他时候就没离开过他的视线。
第四日的时候, 沈烛音终于认可了谢濯臣的心态,决定不再跟着他了。
她又藉着替秦夫子取书的由头,出了趟书院, 回来时捧了一盆银丹草。
趁着谢濯臣在藏书阁还没有回舍房,她直接去敲了楼诤的房门。
“阿音许久不曾与我说话了。”楼诤开门便道,语气略带责备。
沈烛音与他单独说话时, 带着一如既往的羞怯,“不是烛音不愿,是怕世子不愿。”
她神色有些哀伤, “这几日兄长文章抄袭世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烛音是害怕世子对我们存了偏见, 因此不好意思打扰。”
“那你今日怎么来了?”
“实在是……”沈烛音低着头, 压低声音, “忍不住。”
楼诤笑了。
“阿音多虑, 我知道谢兄不是那样的人。即便是, 就看在他是阿音兄长的份上,我也不会计较。”
沈烛音面带惊喜, “世子果然大度,而且善解人意。”
她将带来的银丹草推到他面前,“听丁德说,世子这些时日忧思难眠。前几日医理课正好讲到,卧房放置银丹草有安神之用。烛音又正好外出,正好瞧见了,就给世子带了回来。”
“这么多正好,这到底是我和阿音有缘……”楼诤目光灼灼地望向她,“还是阿音的心意呢?”
沈烛音慌乱躲避他的目光,羞得手足无措,“世子觉得是什么,那便是什么。”
“阿音真好。”楼诤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想要将其占有的心越来越强烈。
沈烛音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既然东西已经送到,烛音就不打扰了。”
楼诤拦她,“这才说几句话,阿音是不是又急着去找兄长?”
他说这话时情绪不明。
沈烛音觉得这个时候承认也无妨,“自然,兄长平日照顾我,现在这个风头,我应当陪着他的。”
楼诤的笑容有些玩味,“阿音真是有情有义,只是……”他站在门口,彻底挡下她的去路,“阿音现在出现的话,对谢兄来说,恐怕有点碍事。”
“什么?”
沈烛音茫然。
——
藏书阁里位置都满了,唯有谢濯臣的四面是空的,大家想和他保持距离的态度坚决。
忽的有人在他身边坐下,周围一阵骚动。
饶是谢濯臣并不在乎,也想抬头瞧瞧是谁。
“叶姑娘。”
叶娇铃捧着两本书,大大方方摊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