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报案,称家人在任府附近失踪,后官府查到恐与任大人相关。为任大人清白,还请放行,让官兵进去搜查一番!”
“有搜查令吗?没有你们就是违法擅闯!”
“搜查令事后会补,一切责任由本官承担,赶紧让开!”
宋炙一挥手,官兵们不再犹豫,一齐冲上去将家丁冲散,顺利进入任府。
沈照不再藏身,朝天吹了个口哨,官兵们立刻明白方向,直奔密室而去。
任祺要将希玉转移到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只要她不被找到,那些人费再大的力气都是白忙活。
希玉一路都在反抗,终于咬了他一口暂时从他手底下逃脱,但因为赤足和脚腕疲软,没跑开几步便跌倒。
“混账!”任祺低声咒骂,来不及和她计较,只想拖着她赶紧离开。
希玉用尽办法拖延着时间。
沈照跑在最前面,身后官兵举着火把追随。
“阿照!”
希玉瞥见火光和人影,用力高呼,仅仅叫出沈照的名字后就被捂了嘴。
追上来了。
任祺恼怒,被迫与见他就拔刀的沈照纠缠。
沈照习武不算久,心知打不过他,但熟谙逃跑与周旋之道,困不住他但能留住他,以等来援手。
“姐姐快走!”
希玉脱离任祺掌控,跌跌撞撞往亮着火光的方向跑。
任祺想拦,但都被沈照举刀挡住。
半刻钟,官兵终于赶到,沈照抽身,由他们将任祺团团围住。
宋炙站在外围,“任大人,希玉姑娘已经脱籍,你私囚她,可是犯罪。”
任祺眼神阴翳,看着人群外柔弱而无辜的希玉冷笑一声,并未多言。
“带走!”
家中,三人围坐在院子里等待。
言子绪忽然问道:“谢兄,按照我朝律法,若能将任祺当场抓获,如何论处?”
“削官贬职,牢狱三年。”谢濯臣将剥好的松子推给沈烛音,又接着补充,“若能得受害者宽宥,牢狱可免。”
言子绪面带忧愁,“那他若是贼心不死,岂不是像个在我们边上的定时炸弹?”
谢濯臣没有否认。
“希玉对他有愧,所以这些年受他折磨也只是默默忍受,没有怨恨,这次不会还原谅他吧。”言子绪越想越惆怅。
沈烛音叹了口气,“她很爱她爹娘,偏她爹对任家做的事是真的,所以在她心里,受任祺磋磨也算为她爹赎罪,原谅他的可能是很大的。”
“那算什么?”言子绪感觉自己的钱白花了,“闹这么大,他连牢饭都吃不上?”
沈烛音沉默,不置可否。
而谢濯臣只是耐心地剥着松子,没有多余的表情,更未多言。
回衙门的路上,沈照扶着希玉慢慢往前走,任祺隔他们几步之外,带上了手铐,由两个官兵左右看守。
沈照从身上摸出一块金子,塞给了身旁的官兵,求他帮忙搀扶一下希玉,自己慢慢移动到了队伍的末尾。
本就天黑,他人小不易被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绕到了任祺左右,又掏出两块金子,塞给看守押送的两个官兵。
官兵面不改色地收入囊中,一切都发生在任祺眼皮子底下。
漆黑的夜幕下,沈照忽然灿烂一笑,任祺眯起了眼,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刹那间,沈照抽出官兵的刀划过任祺的脖子,速度之快,任祺还未出声便断了气息,手上还被塞进刀柄。
“任大人畏罪自杀了!”沈照惊呼跑开。
希玉浑身一颤,愕然抬头看了过来,恰好眼睁睁看着任祺的身体倒地。
官兵们闻声围了上去,一人蹲身探其鼻息,片刻后伸手抚下尸体的眼皮,又起身朝缓慢走来的宋炙行了一礼,“大人,已经没了。”
看守的官兵慌乱跪地,“小的一时不慎,让他抢了刀去,还望大人恕罪!”
宋炙盯着尸体良久,最后甩了甩手,“回去按规矩领罚。”
“谢大人!”
希玉从人群中挤进来,跪坐在地摸上任祺的脸。
刚刚还在辱骂威胁她的人突然就死了,像在做梦一样。
她鼻头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任祺于她,是仇人,也是青梅竹马,少时爱人。
她做不到真正恨他,也做不到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