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谢濯臣环顾一圈,拉着沈澹,“帮忙。”
他们将对面停放的板车推了过来,板车上成袋的稻米垒得高高的。
谢濯臣爬了上去,仰头看她,同时伸手,“别怕,跳下来就好了,我会接住你的。”
沈烛音试探地倾身,卷过的风吹得她的头发凌乱。
看向地面她恐慌不已,但看着他的眼睛就不会。
她悬着一颗心,张开双臂往下倒去。
怀抱是温暖的,但重量是压人的,谢濯臣受力不稳,抱着她滚下板车。
离他们滚落方向最近的楼邵下意识挪了一步,用自己给他们垫了一下,被撞翻在地。
谢濯臣落地后迅速直起腰,摸向她的脸,“你有没有事?”
沈烛音后怕,泣不成声,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胸前摇头。
谢濯臣摸过她的脑袋和四肢,确定无事才放心,听着她抽泣的声音,轻拍她的背安抚。
“有事……”楼邵在侧像毛毛虫一样艰难坐起,胳膊疼得一抽一抽的,身体还钝痛,“我有事……”
“我有事啊!”
沈烛音有所缓和,从谢濯臣怀里冒头,瞥了他一眼,然后……
摸上谢濯臣的脸,“哥哥。”她红着眼睛,“你没事吧。”
“没事。”谢濯臣轻声回应。
恶心!
楼邵气急,你们这两个恶心的家伙!
质问
清晨的谢府无比寂静, 使得小厮推开大门的声音极为突兀。
一身朝服的谢征跨过门槛,迎面撞上不知何时到来的谢濯臣。
年轻的脸俊朗夺目,只是表情阴郁。
冷漠的双眸不像在看父亲, 更像在看陌生人。
“想清楚了?”谢征从容地将官帽递给小厮,“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要去上朝。”
他有意绕开,但谢濯臣不肯。
“昨天的火是你叫人放的吧。”
谢征淡定地扫他一眼,四目短暂的交汇,没有停留。他挥了挥手, 等待的小厮们纷纷退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们刚回京城, 唯一算得上有过节的人还差点和她死在一块,除了你没有别人。”
谢征冷哼,“你对你的父亲真是没有半点信任。”
抬眼迎上他质疑的目光, “凡事靠猜测就可以下定论吗?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证据?”谢濯臣冷笑,“杀人放火,火是最容易消灭罪证的, 也是最容易被断定为意外的,你打就是这个主意吧。”
谢征笑容无奈,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像是对叛逆的儿子表示包容,“你是我的儿子, 一切因我而有, 但别把你的聪明用在你父亲身上, 这很愚蠢。”
谢濯臣红着眼睛, 死死盯着他, “十二年前,我娘院子里的那场火……”
“够了!”谢征愠怒, “谢濯臣,我忍耐你的无礼,皆是因为和你母亲的情谊,但她并不能成为你大逆不道的倚仗!你宁可去相信自己莫须有的猜测,也不肯信你的父亲吗?”
“你要我如何信你!”谢濯臣的眼泪溢出眼眶,“什么情谊?什么情谊能让你在发妻离开不到一年就迎娶新人?什么情谊能让你对她亲生的孩子不管不顾?”
“你没有资格跟我大喊大叫!”
谢濯臣别过脸,屈起食指快速抹掉不合时宜的眼泪,“什么资格不资格,谢征,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到你和我娘的死有关。”
“还有,不要再对沈烛音有想法。如果她出事了,就算是同归于尽,玉石俱焚,我也会和你纠缠到底。”
谢征怒火中烧,“你什么意思,你要弑父吗?”
“别以为我不敢。”
谢濯臣冷眼瞥过他,转身扬长而去。
“呵。”谢征感到不可置信。
他竟然被自己的儿子给威胁了。
大逆不道的蠢货!
——
“谁能跟我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大摇大摆出现在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