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臣听腻了他这番说辞,“我住哪?”
“自己找个狗窝将就去!”
谢征绷不住了,这儿子跟来要债的一样。
崔管家在旁叹了口气,“少爷莫急,老奴这就叫人就去安排。”
“混不吝!”谢征在他走后低声咒骂,“他是怎么考上的!”
崔管家关上书房的门,笑着安慰道:“虽然无理,但少爷也只在老爷面前这样,说明他心底,还是想和老爷亲近的。只是少年郎爱面子,心里有过不去的坎。”
谢征神色有所缓和。
“如今沈姑娘成了卢老的女儿,身份上倒也与少爷相配,老爷您何不借此跟少爷缓和关系呢?”
谢征略加思索,摇了摇头。
“那老头虽是前丞相,可如今已经没有实权了,帮不了什么忙。何况比起给女儿找个好归宿,他恐怕更想借其延续血脉,八成是留其在家招赘的。”
“倒是可惜。”
谢征的食指轻敲在桌面上,“我曾经倒也怀疑过沈烛音是那老头的女儿,只是时间对不上。如今看来,不是时间对不上,是我的好夫人骗了我。秋穗根本就不是早产,而是足月。”
他冷笑,“原来这么早就开始提防我了,她们还真是用心良苦。”
崔管家垂首,没有多言。
前卢丞相多了个女儿的消息不胫而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卢老虽已致仕,但手上的人脉还在,来打听的人家还不少。
沈烛音感觉跟做梦一样,忽然就成了千金小姐。
便宜爹爹当真是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弄来,今日首饰明日衣服。
第七日,他带来了一堆男子画像。
“京都城里好儿郎数不胜数,我们挑一个来陪音音玩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什么好儿郎,我只要哥哥。”
卢老生闷气,这孩子哪都好,漂亮乖巧又嘴甜,惹人怜惜,很难让人不喜爱。
就是过于执拗!
他耐心劝道:“你多和一些儿郎接触接触总没坏事,万一有比那谢家小子更好的呢?”
“不要,哥哥就是最好的!”沈烛音摇晃他的手臂撒娇,“爹爹,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哥哥,或者让他来家里做客也行,我想他了。”
卢老实在听不得“哥哥”这俩字,一听就烦躁,又舍不得责怪她。
“音音乖,大家闺秀要含蓄,岂能如此痴迷一个男子。”
“我不管!”她蛮横道。
卢老掐死谢濯臣的心都有了。
“你和爹爹说实话,你和他,进展到哪一步了?可曾有过……肌肤之亲?”
肌肤之亲?
沈烛音回想起来耳畔微红。
“混账小子!”卢老见她反应,心生不妙。
沈烛音急忙摇摇头,“没有,他不是那样的人。”
幸好,卢老松了口气。
“你若真想见他,就好好跟嬷嬷学规矩,学出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如此爹爹便带你去琼林宴。他是状元,必然会出席琼林宴。”
“真的?”沈烛音惊喜,又怀疑,“可您不是已经致仕了吗?”
卢老轻哼,“你爹即便致仕,那也曾是天子跟前的红人,一个小小琼林宴,如何去不得?”
显摆完又叮嘱道:“但真要去了,你万万不可围着他转,那样掉身价,还会被旁人误会你们的关系。”
“误会?可我就是喜欢哥哥呀,我就是想嫁给他,怎能算误会。”
“住嘴!”卢老轻斥,“这种话不可再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岂能张嘴就来?”
沈烛音嘟嘟囔囔,“除了哥哥,换了别人我会害怕的。”
“有什么好怕的。”
卢老煞有其事道:“爹爹定能给你寻个好相处的,待你好的,怎会需要害怕呢。”
沈烛音揉皱了袖口,一本正经道:“怕,我怕我会红杏出墙。”
卢老:“?”
偷欢
向来沉浸在寂静中伪装祥和的谢府忽然响起一声咒骂, 遂开启了鸡飞狗跳的日子,日日有哀怨、有哭声、有诅咒。
家里从没这么热闹过,谢征坐在书房, 透过窗户看着崔管家急急而来,不等他先开口就率先问道:“那混不吝又干什么了?”
“大少爷他……”崔管家神色为难,硬着头皮道:“他把二少爷踢进湖里,不让小厮下去救,直到二少爷沉下去才许他们捞,把五小姐给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