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邵冷哼一声。
“我从前非常不理解,纵然谢濯臣天资卓绝,也不会让二皇子这般信任和拉拢。到死才想明白,也许当年你门一同在鹿山书院走的那一遭,他便知道谢濯臣和他是同道中人。他看熙嘉的目光,和谢濯臣看沈烛音的眼神,别无二致,从不 清白。”
“什么兄长,全都是心怀龌蹉的伪君子。”
天色渐暗,趁着谢濯臣走开,希玉凑近沈烛音,小声问:“最近,你们晚上那个吗?”
沈烛音:“……”瞪了她一眼,“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宽。”
“不是啊。”希玉摊摊手,“你不觉得他最近很奇怪吗?”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结结巴巴,“每天情绪稳定,平和的跟……跟老头似的。没事就喝茶看书,手里还盘个檀木手串。那气质……修身养性,超然脱俗,他是要修仙吗?还有啊,也不怎么吃东西,吃也就吃口素,他该不是要出家吧。”
沈烛音:“……”
她这么一说,还挺像。
“所以我问你,你门晚上那不那啥啊。”
沈烛音忽然悲伤。
希玉见她表情,觉得她又好笑又可怜,“那你们晚上都在干嘛,盖被子纯聊天吗?”“我们……”沈虫音闷哼一声,“寝不语你知不知道?”状态就像回到了书院,除了挨在一起之外。
希玉没忍住笑出声,“连聊天都没有!”她拍了拍沈烛音的肩膀,“你可悠着点,别真让他出家了。”
沈烛音:“……”
另一边书房,谢濯臣写着信件。言子绪抱着账本蹑手蹑脚靠近,“你在二皇子通信吗?”
“嗯。”
言子绪神态不自然,“公主最近,是不是都不会出宫了。”
谢濯臣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她之前都是偷跑出来的,如今谣言那么凶,圣上定是要抓紧时间给她择婿平息谣言,对她看管更严了,一时半会出不来。”
末了,他又加上一句,“没准下次见就是公主大婚了。”言子绪挠挠头,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怎么,公主招婿,你想去试试马?”“我……我……我怎么可能。”
谢濯臣点点头,“也是,公主跋扈,你必然不会喜欢她。”
“她没有!”言子绪替她辩解,“她不是对所有人都那样,对待比她弱小的人,还挺温柔的。”“但她容易生气,不好相处。”
“没有,她也就是闹闹小孩子脾气,大多时候还挺可爱的。”
谢濯臣煞有其事道:“她没有沈烛音漂亮。”
“她怎么没有……”言子绪神色古怪,“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公主哪里不漂亮了。”谢濯臣轻笑,“既然你觉得她哪哪都好,怎么不乐意去争一争驸马?”
“我……”言子绪扭扭捏捏,“我只是个商户,她是公主。而且我也不聪明,没什么优点,哪里配得上人家。”
谢濯臣略作沉思,“也是。”
言子绪:“……”
他急了,“你不是应该鼓励我吗?就算我自己觉得我不行,你也应该反驳我啊!你要想方设法说服我!”
谢濯臣白他一眼,“她嚣张你离襄,她什么都不怕你什么都怕,她奢靡你有钱,你们简直天生一对。”
言子绪笑了。
“你傻笑什么?”
“谢兄。”言子绪乐呵道,“你还是这样说话我比较习惯。”
谢濯臣:“……”
“可你还是没有让我有底气啊。”言子绪期待地看着他。
谢濯臣无奈,“虽为商户,但天下不能无商,聚天下财,言为首。你如何算不上天下第一呢?”言子绪嘴角上扬,笑容灿烂。“再多说点。”
谢濯臣:“……”
真想做个哑巴。
两日后,言氏散财,建庙布施,广结善缘。
言氏子得以入殿堂,面呈天恩。
别无他愿,唯,求见心中皓月,熙嘉公主。
那天场面严肃,言子绪紧张得手心出汗偏偏身边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遥遥相望,他看到熙嘉对他说了三个字。
“你来了。”
幸好,言子绪想,幸好他来了。
“你不是说,要嫁这天下最好的儿郎吗?”楼邵不解,“如今却瞧上一个笨蛋?”
熙嘉近来被严加看管,哪都去不了,最多到皇兄府上做客。九皇子府,她和同样避风头不能外出的楼邵对月小酌。
“笨蛋有什么不好?”
熙嘉望月,笑成眯眯眼,“笨蛋简单、直率、天真烂漫,会给你最诚挚的爱和最热烈的怀抱,哪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