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臣回过神,轻声道:“好了,是哥哥说错话了。”
“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谢濯臣微怔,“那我该是什么样子?”
下一刻见她眼中闪着泪花,又心慌得不知所措。
“我……”
沈烛音哽咽,红了眼眶。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谢濯臣伸手去摸她的脸,但没敢落下,“只是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是什么样子。”
他的眼里闪过不似作假的迷茫。
积攒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沈烛音心口钝痛。
“哥哥。”
眼睛一眨眼泪便流了出来,沈烛音带着哭腔轻唤,朝他伸手。
谢濯臣轻轻拥她入怀,掌心附在她脑后缓慢抚摸。
沈烛音环上他脖颈,在他耳畔抽泣。
“哥哥……”
庆祝婚仪的白日烟火在天边绽放,但她的双眼模糊。
谢濯臣在无尽的自责和愧疚里挣扎,喘不过气来,找不到方向。
沈烛音遥望天际,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哥哥……”
“我们也成亲吧。”
谢濯臣心一紧,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直到沈烛音在他怀里仰面,他看到她红彤彤的眼里,满是期冀。
“你不愿意吗?”
“不是。”他急忙道。
沈烛音望向他呆滞的脸,“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似有万物在心底复苏,谢濯臣惊喜于灰扑扑的种子开出了艳丽的花。
还散发着勃勃生机。
“喜不自胜。”
他说。
如果
有人洞房花烛夜,有人寂寂长夜盼月圆,还有人醉得不省人事。
当沈烛音看见平日里从容和蔼,现在却被绑着且满身狼狈的二皇子时,好像明白了前世他为什么想要弄死阿兄。
始作俑者谢濯臣又在二皇子头上浇了一瓢清水,瞬间把他惊醒。
“谢濯臣!”
“没聋。”谢濯臣淡淡回应。
沈烛音旁听着二皇子喋喋不休的咒骂,虽然她就站在旁边,但二皇子眼里明显没她。“你个混账东西!等本宫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你狗命!”
沈烛音看呆了。
“不用担心。”谢濯臣揉揉她的脑袋安抚,“这已经是他第三百多回说这种话了。”
沈烛音:“……”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是从楼诤嘴里得知二皇子想要杀阿兄这件事,未必是实情,也许只是楼诤会错了意。
何况当年的阿兄已经积劳成疾,命不久矣,根本不用别人费心思,他自己就会死。
“你个目无尊卑的狗东西,早晚死在本宫手里!”
“说得好。”
谢濯臣拉了把椅子坐下,与他面对面,中间隔了三步的距离。“在你想到办法弄死我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你能不能安然无恙回宫。”
二皇子毫无斗志,“无所谓了,大不了一死。”
“正好。”谢濯臣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隔壁洞房花烛夜呢,新婚夫妻蜜里调油,你赶着趟去死,没准还能投胎到他家。”
“你……”
二皇子气急,用脚踹他,偏偏被捆着,差一点距离,因此愈发生气,“本宫迟早叫人撕了你那张嘴!”
谢濯臣嘴角上扬起轻蔑的弧度,“给人当儿子,何尝不是成为人家最重要之人的一种方式呢。”大力出奇迹,二皇子竟然挪动了椅子,但还是踢不到他。
“谢濯臣!有本事你给老子松绑!”
沈烛音被他突然的吼叫吓得一弹,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