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视野模糊了片刻,直直地朝前倒下去。
——被接住了。
没有倒在草地上,倒在了路槐胸口。
路槐见他浑身钝伤,想起来今天是对战期末考试,这多半是被对战的对手给打的,当即就要带着人进去理论。
结果殷弦月抓住了他:“别。”
路槐:“下手没个轻重,你是人类啊。”
殷弦月笑笑,声音发虚:“我打赢了。”
永夜森林的地下沉睡着上古龙族, 这件事在洛尔大陆不是什么秘密。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富士山是一座活火山,但很少有人真的去惧怕它。因为它们都在沉睡。
沉睡是一个很妙的词,它代表着阶段性的稳定。人类的生命不过匆匆几十年,纵使有谁能笃定地说多少多少年后宇宙势必会再次爆炸, 所有星球都跟着化作齑粉。结果人类掰着手指头一算——哦, 到时候我的曾曾曾曾孙子都没了, 随他吧。
定向的灭亡确实会让人绝望,但这个“定向”足够遥远,就没关系。
殷弦月思索了片刻:“是雾区守护者,异种神寄生在他体内,但他没有被完全污染,他还在抗争,想必是异种神占据他身体的时候, 给不死族军队的密令。”
巫师学院宿舍里,殷弦月来回踱步了两圈,手指在自己下巴上捻着:“我今天见到他了,守护者来参加五年级的毕业典礼, 他状态很……差。”
路槐把他电脑塞进包里, 拉开衣柜, 边拿衣服边说:“可是现在暗夜精灵的大祭司已经拖家带口去眠龙岛了,你知道的,他们心高气傲,很难再把他们劝回来。”
“是啊。”殷弦月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愁,他在想办法。
路槐也知道他在想办法。
同时手里的动作没停,把衣服校服收拾进那个大书包里。
“对了。”殷弦月问, “那枚蛋,孵出来了吗?”
“还没。”路槐说。
殷弦月倏地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抽个时间, 我们俩去雷霆科技公司把它偷了。”
“……”路槐凝视他,那句巫师只因其践行的道路而尊贵就在嘴边。
“本来走内鬼线,我们下一个打的boss就是守护者,但我今天见到他本人,我有点动摇了,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巫师。”殷弦月走过来,接着收拾东西,“他自己在和异种神抗争,我真的做不到推他一把,所以剧情接下来,要走向那颗蛋。”
期末考之后就是暑假了,殷弦月在对战考试上被对方揍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颧骨上还有些擦伤。
殷弦月把路槐手里的运动裤拿过来,随便卷了卷,塞进书包的缝隙里,接着从衣柜里又拿出巫师学院入学时统一发放的单肩帆布包。这个包大家一般用来装书,他把初级药剂书装进来,再装一本巫师历史第一册 ,这个包就已经重得快要把人压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