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袁骋脸色变坏了是肉眼可见。
张若宜生怕他们闹起来,忙笑着说:“这也不算什么,原都是瞎玩的,图个乐子,难道我们还能是认真来求姻缘的不曾?笑一场也就罢了,谁还放在心上。”
好歹没叫气氛僵起来。
正此时,里头小厮喊了牌子上的号序。
陈逸然低头一看,笑嘻嘻说:“到我了,各位,我先进去见识见识那桃花姬了!”
说罢一甩袖子,大步蹿了进去。
进去大约待了有一刻多钟。
陈逸然出来后,面色有些古怪。
张若安好奇问:“桃花姬与你说什么?你的签文呢,与我们看看。”
只见陈逸然重重咳嗽好几声,顾左右而言他,“没甚,果然是骗人的玩意儿,师妹待会儿过去看你自己的就知道了!”
“怪模怪样。”张若安靠在顾运身边跟她咬耳朵, “都说了是取乐玩笑,又不当真的,怎的给我们看一眼都不行了, 莫非他的签文见不得人?”
顾运笑着小声说:“待会儿我的给你看。”
正说着, 那头又叫人进去,顾运瞥了一眼, 可不正是她自己的号牌。
“那我进去了。”她站起来, 一旁丫鬟立刻替着整理衣服裙摆, 跟着脚后头把人送到那院子门口。
丫鬟就被做事的人留在外头。
顾运进入院子后, 边走边看, 环境清幽宁静, 一时风吹过,传来阵阵花香。这桃花坞倒是合了桃花两个字,处处粉粉嫩嫩的,连门廊上都雕刻有桃花图案。
抄手回廊两侧, 站着几个穿一样衣裳的小童, 规规矩矩把客人引进去。
下入到了一个类似天井似的院子。
屋顶中空,抬头能看见蓝天白云,院子旁边栽种大大小小的桃花树, 先下台阶, 从青色大理石台阶上去, 正中位置是一处正方形台面, 放着一方乌木矮桌, 旁边跪坐一个人。
四周围着一圈潺潺流水的沟渠, 不知是哪里引来的水。水质清澈, 在光线的映衬下波光粼粼,水底下铺着一层青灰白绿的鹅卵石。
这地似水榭, 又不是水榭。十分独特。
在坐之人,神色一排悠然,削瘦的身形,穿着天青色的衣袍,长发垂在身后,未带冠子,只用一根木簪簪着。
似乎要造出一股雅致脱俗的意味。
顾运看着对方,暗暗打量。
那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运没有跟对方似的跪坐,而是盘腿的姿势在蒲团垫子上坐下来。
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是那个,桃花,姬?”
她想说这是不是诈骗?
一个男的叫姬?
没进来的时候以为是个女子,心里还好奇来着。
进来才知道不是。
大概是顾运的眼神透露着怀疑和审度。
对方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后摆好面前的纸笔,幽幽说:“在下姓姬,名,咳咳,陶华。”
顾运睁了睁眼睛,眉头拧来皱去的。真有这人的,还玩谐音梗是吧?
“女公子请抽签吧。”对方干脆绕过顾运的怀疑,进入主题。
顾运随着他手的工作方向,偏头一看。
旁边放着一个大如水缸的石筒,里面插着密密麻麻上百根签条。
虚虚一看,顾运又转回来,右手往旁边一捞,捏了一根签子起来。
“喏,请。”递给桃花,不姬陶华。
这人可真不像个算命的大师,大概是这门生意太好做,来钱容易。
顾运双手撑着下巴,眼睛打量着对方,看来看去,片刻,漫不经心问:“姬大师可解出什么没有?能否看出我的姻缘如何不?”
那姬陶华却是举着签子淡看片刻,只见摇摇头,并不说话,旋即,他将那枚竹签随手一扔,又扔回了那个大石圆筒之中。
顾运眉毛一扬,不解地唔了一声?
“稍等。”姬陶华开口,就见他铺开仔纸,用镇纸压住首端,然后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写完了。
说:“请女公子看。”一边抬手将纸张放在顾运面前。
顾运一看,原来是一首诗。
便小声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