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是最重的伤,其他的擦伤摔伤,大夫就只留下各种药膏,嘱咐伤口不要沾水,每天几次按时搽药即可。
顾运一时想起来,赶紧问:“给我司姐姐看了没有,她可醒来了?”
有下人回说:“司姑娘喝了安神的药睡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顾运嘘了一口气:“万幸司姐姐没事,不然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司桓肃现在才问:“你那马匹是自家的,还是这里的?”
顾运道:“是这里的,因为我想出去玩,所以这里下人带我去马房挑了一匹马。一开始还好好儿的,跑了一段路,并没有多久,司姐姐害怕,我们停了下来,刚要下马,那马儿就发了疯,横冲直撞出去。”
司桓肃:“我知道了,你好好躺着休息吧。”
楚暄听后,也叫来小厮,去马房那边问话。
顾运因要换衣裳,就把二人请了出去,让丫鬟给她换干净衣裳。
她这样子,明天的宴会自然参加不成了,这还不算,等大奶奶收到消息,说两位姑娘骑马摔了,急匆匆赶过来,见一个惊了神,一个腿伤成那样,真个没当场晕过去,忙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细声问了一遍。
随即冷哼:“他们的马儿有问题,害了我们家两位姑娘,就算这是王府,我们也要去讨个说法。”
说罢,让下人照顾好顾运二人,自己转身出去,找大少爷商量去了。
那边,孟诲将马送去给马房的兽医检查,查出那马之所以发狂,的确是因为被喂了一种药。
孟诲正跟司桓肃回话:“那药如果只是喂下去还不会发作,但若只要马儿跑起来,体内的药性很快会被激发,然后发狂。属下将马房昨日当差的人都找了出来,一一盘问,问出有人在今晨天还未大亮之时,看见有个人偷偷进了马房,那人现已被拿住。只是大人,这里毕竟是延平王的别庄,再问下去,就要通知王爷王妃了。”
司桓肃淡淡道:“那就请吧。”
这事要是不查清楚,明日的春日宴索性也别办了。
把人宴请过来,莫非竟是这样招待不成。
不说他,就顾九那脾性,受了那么大的罪,岂肯罢休的。
司桓肃要查,事情很快报到延平王跟前。
王爷正与一群人在山中打劫,听见内里出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有人坠马了?王妃呢,难道没去处理?”
下人忙回话说:“王妃已经去了,似乎是,那出事的小姐,是司指挥使的亲眷,故而叫请王爷先回去呢。”
延平王眉头一皱, 怎么还扯上司桓肃了?那位明明白白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刀,轻易谁敢惹的。
今番不知为何事来了中州,他们府又正好要办这个春日宴, 自然不敢把人漏掉, 延平王在外事上从不含糊,亲自下的帖子。
未知人一过来, 自己府上就有人惹事。
心里沉沉, 延平王面上却朗笑几声, 与在场这些人招呼一声, 道:“司指挥已是过来, 本王且去见见, 诸位先请自便。”
话落,已经调转那头朝山庄回去,后面五六个侍卫一同跟了上去。
庄子这边,司桓肃面也不露, 却已经让孟诲将查出来的人捆了送去王妃跟前。
王妃才惊讶得知此事, 连问起来事情缘由,一嬷嬷上前回话:“一位顾小姐和一位司小姐,晨起在马房里挑了一匹马, 出门打马游玩, 谁知马儿路上发了疯, 乱闯乱撞, 竟把两位小姐给摔了!幸而咱们家世子爷和赵公子正好遇见, 将两位小姐救了回来。后来一查, 才发现, 原来那马早就被人喂了药。”
王妃深深吸了几口气,绷着脸, 继续问:“两位姑娘现下如何了?”
嬷嬷道:“一位惊厥过度,并没有其他问题。伤得厉害的是顾小姐,腿给摔断了,身上还有许多伤,已经让大夫治上。”
“你们多派些人过去,好生照应伺候着,务必不能让她们出一点事。”
嬷嬷连连点头,“早安排了人,世子也吩咐了。”
王妃这才坐下来,却是问:“那又和那位司指挥有何关系?我听说人是他们抓出来的?”
嬷嬷立刻站近了些,小声说:“那位顾姑娘,原是京城顾家小姐,她祖父是顾丰城,祖母原是司家女。虽是偏支的,也的确是有些亲戚关系在。”
王妃才恍然,“原是那位顾家,我知道了,他家大老爷在梧州做官,已是依附了司桓肃门下,听说两家私下已经要做亲。如此,司桓肃出面料理此事,倒不为奇怪了。”
明白这些后,王妃方饮了一口茶,淡声开口:“那个给马下药的人呢,带进来。”
王妃一发话,嬷嬷冲后面丫头打了个手势,不一会儿,两个粗壮的婆子就压着被捆住的小子进来,扔在地上。
那人连一声都不敢吱,跪趴在地,浑身发抖,打着哆嗦。
嬷嬷与王妃说:“这小子一家都在庄子里头做事,并非咱们府上带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眼皮子又浅,叫人一两银子就收买了去,指定他给一匹白马下药,他连叫他做事的是谁都不识得。”
王妃:“顾家姑娘她一个客人,谁也不认识,不过心血来潮要去骑马,此前并未去过马房,想来,这计,原本是要害别人的,最后却出了意外,连累了顾小姐。不管原本是要害谁,我们府上绝对不能出这样的龌龊事,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王妃狠狠地一拍桌子。
根据那人的口供,因那日是在傍晚,天色昏暗,他只记得给他钱的是个三四十岁的婆子,模样并没看清楚,声音也还记得。
如此,王妃便一声令下,将庄子上所有嬷嬷全部登记好,一批一批叫上来,让那小子认。
此时,四小姐院儿里,那个替主子办事的婆子,早已吓得不行,方才王妃那头的管事嬷嬷已经来登记了她的名,说等前头一批审完,午饭过后叫她立刻就去那边候着。
人一走,婆子就跪到楚飞鸾面前,哭着求姑娘救命,楚飞鸾却只笑着说了一句:“你别忘了,你儿子还我哥哥院儿里做事,你女儿呢,日后想要个好前程,也得指着我,可仔细想好了,到了王妃跟前,该如何回话,不然,呵,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自然你没叫人认出来,那是最好。”
婆子白着一张脸,浑浑噩噩出去了。
只是到底心存侥幸也没用。
因是王府五小姐,悄不声响地往王妃院子里走了一趟,此刻正与王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