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忙又到那边抱着顾运安慰,见她觉得直抽,心里将楚飞鸾打杀的心思都有了。
王妃晚一脚进来,一路上丫鬟已经将实情如此说了一遍,才到院子,就听到楚飞鸾那不堪入耳尖利的骂人声音,简直不敢想这居然个王府公侯小姐,竟与那这个市井破落户全无两样了!
胸脯气得一起起伏伏,心里直骂天杀的蠢货贱东西!王爷给她留了一条活路她不走,偏要往死路上撞,当着人的面污蔑人的声誉,此番就是神仙来了都保她不住。
一进来便是冷声道:“四小姐得了失心疯,拉下去,关起来!”
若说之前顾运的跌马,虽然楚飞鸾的错,但她本意不是冲着顾运去的,还可说一句误伤,且王妃舍下了脸面亲自出马,将事情平息一大半,只要楚飞鸾好好收个尾,这事就能了解。
哪想世上还有这样心黑嘴毒又蠢笨如猪的人,生生把个将好的局面搅毁了。
方才一场风波直将王妃精力耗了个尽,回到自己院子才敢松软下来。
心腹嬷嬷直抚着王妃的后背,宽慰她:“王妃别为了个庶出的气坏了自己身子。”
王妃闭着眼睛说:“我是恨她三番五次作怪,坏了王府的名称,你看着吧,这次王爷也不会保她了。我就纳闷了,她莫不是真得了失心疯了不成?知道她性子不好但从前也未见她这么蠢,满院子的人呢,司桓肃还在那里,就敢当面骂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简直是,我现在还只不敢相信,她难道身旁是从无嬷嬷教导的?!”
王妃一旦雷厉风行,发了话,四小姐害了病,将人送去家寺庙里修养。
至于什么时候能放出来,没说。但至少也是一两年的事情了。
否则不能够平司桓肃的怒。
司大奶奶也满意了。
顾运自觉替自己讨回了脸,这庄子她实在不想再住,到底是别人的地盘,养病都养得不安生。
“再请大夫来看看吧,我坐车小心着些,不让它磕着碰着,不会有大碍的。”顾运拉着大奶奶的袖子,摇摇晃晃撒娇。
大奶奶被她缠得没法,“好好好,叫大夫来看。但人家要是说了不能挪动,再不可以狡辩胡闹的。”
还是司桓肃请来的那个大夫,这些天都是他照看着顾运的腿。
因顾运要求,没法,耐心又检查了一遍。
论理,小心一些,坐车也使得,只是下山路颠簸,的确存在风险,他不敢将话说绝了,一边将板子加固了一层,到底不敢擅作主张,没留下准话,先去跟司桓肃汇报了一遍。
司桓肃头也不抬说:“再养三日,三日后再下山。”
他既说了话,大夫自然听他的,顾运就只能唉声叹气,继续歇在这里。
没想到还迎来个意想不到的人。
“世子?”顾运仰头,眨了眨眼。
楚暄真是生得面如冠玉,气质舒朗,教养和修养都极好。
这番来也不为别的,就给顾运送来了一个轮椅。知道她受伤是他们府上之故,他无法去说教楚飞鸾,只能做些自己能做的事。
顾运对楚暄没有恶感,毕竟那日还是他救下了大姑娘,让人免于坠马受伤,对她们也算有救命之恩。
“顾小姐腿伤可有好些?”楚暄问。
“好多了,大夫说正长着骨头呢。”眼睛却看着旁边,下人手上推的那个轮椅上。
顾运歪歪头,“世子殿下,那是不是送给我的呀。”
楚暄被这直白可爱的话说得忍俊不禁,眼睛全是笑意,“是,是特地命人做来给顾小姐的。”
“真的啊,那我就先谢谢世子殿下了。”顾运眼睛发亮,是真高兴,一连与人说,“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只被困在床榻上哪里也去不了,早也闷死了。”
楚暄是头一次与这样性子活泼之人相处,这姑娘嘴里一口一个世子殿下叫着,却行为上眼睛里并不如那些人似的,有或疏离的恭敬,或谄媚的假话。
顾运看自己,就与看一个普通人别无二样,楚暄感受新奇。
“扶我上去试试。”顾运伸手看着丫鬟,丫鬟不敢叫她乱动,连忙说,“姑娘别急,仔细着腿。让让嬷嬷来抱姑娘上去。”
眨眼功夫进来两个嬷嬷,见着世子在此,不敢含糊,小心翼翼合着把顾运抱上了轮椅。
这轮椅打造得华丽又坚固,一看就非凡品,顾运让人推了推她,果然非常丝滑稳当,一点都不阻塞。
“这个好,坐着它,我就能活动了!”
说着嘴上谢了楚暄一次。
世子只道是应当的,道:“顾小姐喜欢就好。”
顾运笑说:“自然喜欢,十二分的喜欢。”
当天晚上,楚暄送了一个轮椅给顾运这事王妃那里也知道了。
嬷嬷不由猜测,小声说:“王妃您说,世子爷他是不是,看上顾家那丫头了?”需知道从前可从没见过他们世子爷给别的哪一些小姐送过东西。
王妃想了想,又摇摇头,“这也未必,因那丫头那日是暄儿救回来的,他又知道是楚飞鸾害得人这样,恐怕是心里愧疚过意不去,才给人送个轮椅过去。”
话是这么说,王妃却也不敢叫儿子与顾运多接触,防止出什么意外。
“那丫头听说是要与司桓肃做亲的,就更不能叫暄儿沾惹上。”
嬷嬷点点头,又问:“王妃看了这几日,心里可有世子妃人选?”
“有两位极不错,就是不知道暄儿的意思,那孩子看着温润好脾气,别人却不知那才是个主意大又拧性的。”王妃说着笑起来,一手按了按太阳穴,说,“你叫人去与世子说一声,晚上叫他过来这边用膳。”
嬷嬷:“是,老奴这就去吩咐。”
不说楚暄过去王妃那边,陪着母亲一道用了晚膳,对娶亲之事又是拒绝了,只说不合心意,王妃就是再心梗也没办法,谁儿子不喜欢,她又不能真的不顾人意愿强求,弄出一对怨偶来绝非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