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桓肃继续说:“他在城门司有自己常秘密来往的人,认为上次是意外,自然是不怕。人我已经抓了,进了稽查司,再硬的嘴也得招。”
当真是听得顾运情绪起起伏伏。
一颗心提着,一上一下。
“真个吓死我。”她拍拍自己胸口,呼了几口气,又说,“那还要带我来这里,人都抓了。”
司桓肃嗤地一声,看着她似笑非笑,“你说呢。”
顾运一愣,半晌,忽然一下福至心灵,然后,有点不可思议,结结巴巴说,“这,这不会是,给我的,生辰礼吧?”
“可还满意?”
顾运咽了一下口水,“满意。”
真的满意,不是假话,司桓肃是真给他们家解决了一次阴谋算计,不然就算最后他们家能没事,却也少不得虚耗一场,不知要折腾多久,她祖母还要担惊受怕一场。
“谢谢你噢。”顾运真诚给人家道了个谢。
司桓肃嗯哼一声,“走,去下面看看,下面那些,等重新锻造后,都会送去梧州。”
顾泰在梧州结两郡之势,她必须有个强有力的说服力,而一批兵器就是最好的证明。
顾运忙说好,两人一起往下面地洞过去。
顾永昌已经在下面点好了兵器,见他们二人,说:“这些兵器锻造得都很粗糙,有些都只有个形,刀刃都没开,看来果真是急赶出来的。一共有五百多柄。”
这么急,就为急着害人,顾运心里再次那人狠狠骂了一遍。
司桓肃道:“无妨,都是要重新锻造的。”
顾运问:“怎么运下去?”刚才他们上来那条路马车走不上来。
“还有一条路,在另一个方向,我已经很让人来处理了。”
“那就好。”不然靠人搬运,都多费劲,目标又大,容易让人注意到。
三人巡查完这里,下了山。
顾运还以为要回家了,未料,他们又到了一处桩子。
顾运悄悄问她祖父,“这是司桓肃的桩子?”
顾永昌笑了:“不然让你白累了一日?索性今日不回去了。”
顾运忽而说:“祖父,你有没有觉得,近日司桓肃似乎好说话许多?”
顾永昌捋着胡须,闲适开口:“哦?何以见得?”
她还想套他祖父的话呢,人家根本不上当。
顾运的确觉得司桓肃有点不同寻常, 但又不十分说得上来。
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走得近些也无可厚非。问题是,司桓肃这人的本性, 不是这样子, 先前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何曾把他们放在眼里当回事?
曾经多看他一眼, 还要讽刺自己, 如今却能接着她生辰的名头给他们家解决了一个麻烦。是以顾运才觉得哪里微微不对劲, 想套下她祖父的话, 人家根本不接招。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最后顾运只能将之归结与她发现了规子赤矿的原因, 司桓肃或者是觉得自己还算可用, 把自己纳为合作伙伴了。
“好吧,祖父,大约是我想多了。”
祖孙两人跟着司大指挥,到了一处别院庄子。
下了马车, 顾运一望, 前头四五个下人躬身过来迎接,大概是别庄管事之类的。
前门打开,把他们迎进去。
顾运是女眷, 不用说, 一下又上来两三个丫鬟, 扶着她进屋。
挺大一个别院, 比顾家的庄子要大许多。一进一进的, 旁边还套着了跨院, 跨院旁有小花园。
几个伺候的丫鬟对顾运非常好奇, 偷偷地瞥她,大概实在猜测她与司桓肃的关系, 为何能叫她们大人亲自带着来这里。
顾运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坦然又自在让人服侍,给她端茶倒水扇扇子。
先前一路出了汗,想了想,还是让人帮她打水过来,洗了澡,换下汗湿的衣裳。
洗得一身清爽,拢好了头发出了屋子门,叫了一个丫鬟说:“你领我逛逛。”
她祖父与司桓肃不知说什么去了,大概在前院。
顾运爱出来玩,就是因为在外头自在,可以不太讲那些虚头巴脑的规矩,没人特别拘束自己。在家每日在那一处小院来来去去,除了看书就是写字,总也无趣。
丫鬟不敢逆顾运的话,带些她逛了逛。
顾运走走停停,这庄子里人还不少,见着顾运都忙着行礼。
“前面一处是大人住的院子,有侍卫守着的。”丫鬟说。那意思是不好过去。
顾运也没闲心看司桓肃的地盘,提了提裙子,转身回头,“去外头看看。”这里是京郊哪里,她还不知道呢。
眼下太阳正好落山,也不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