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运有点面无表情。
连童关都面露讶意,“你好像很平静?难道没有话想说么,好像也不害怕。”
顾运从柔软的睡榻上坐起来, 揉了揉眼睛, 声音平静,“害怕什么, 难道担心你是鬼吗。”青天白日的。
童关听了这话先是静默, 然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张原本苍白的脸色都给他笑出了一点血红气色出来。
“真是好胆识啊, 又不哭, 又不闹, 难怪连我王府都敢辱骂, 真有趣,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姑娘。你莫非知道我是假死?”
顾运说:“不知道,不过你之前死得的确是草率了点。”说死了就死了。
还有她很想吐槽,他见过几个姑娘啊, 就敢对比了。
过了会儿, 童关又问:“你不问我们去哪儿吗?”
顾运:“我们去哪儿?”
童关瞥了她一眼,“襄州。”
顾运:“哦。”
“你不问司桓肃去哪儿?”
顾运:“去哪儿了。”
童关说:“哦,皇上在避暑行宫遇刺, 司指挥忙着救驾去了。”
顾运:“行。”
童关倒奇怪, “他就这么把你丢下, 你不生气?我可是知道, 皆是因着你最近在一些人眼里颇具价值, 才会跟司桓肃出来避祸, 现人家半路把你扔下, 你没点反应?”
生气啊,当然生气, 不生气的是鳖孙。但是顾运将童关上下一打量,阴阳了他一下,“你不会是在挑拨离间吧?应该不能吧,你可是中山王最喜欢的义子啊。”
童关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但这不妨碍他乐意跟顾运讲话。
“挑拨离间?”他抬了一下眉,“对,我就是挑拨离间,索性问问你,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顾运:“那还差点意思。”
“哈哈,那我再添把火候?”
“公子请说。”顾运只差没做个手势。
“你是不是想不通,明明废矿里的废料都能把它变好,多少人心急火燎想知道,想把你抓过去问,姓司的怎么敢把你扔在这里?”
顾运说:“请公子赐教赐教。”
童关将手上折扇一甩,摇了几摇,“你小姑娘一个,不比那些经常搞阴谋诡计的。只知道自己能变废为宝,你告诉司桓肃了,人家知道了,然后不用半个月,他就将现已经发现开发出来的废矿全部控制住,握在他手中,所以,他可并不怕你把办法告诉别人。”
哦吼,是说原材料给人控制住了。
顾运哼地假笑了一下,转而说:“襄州不比别的对方,司桓肃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如此,你们家手里应该有废矿吧。”
“果然聪明呐。”
“不及公子,我这不是还是落到你们手上了么。”
童关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惹得外面赶车的清儿还往里面看了一两眼,奇怪公子今日怎么这么开心。
“话怎么说得这般难听,哪里是落在我手,你分明是我刚过门的小娘子啊——”
要不是现在形势比人强,看她不一个大耳刮子刮过去。
“呵呵,哪里有什么小娘子,最后关头,公子不是往地下一倒,‘死’了么。”顾运把一个死字咬得特别重。
正这时,那马儿不知道踩到了什么,马车重重晃动了下,顾运坐在床榻的中间,并没有扶着哪里或靠着,差点被颠摔了。
还好童关扶了一下。
顾运却是微微一愣,童关手上力气好大,刚在那么大的惯性,对方只用一只手就瞬间把她扶住,这哪里像一个体弱的久病之人?
童关脸色却阴沉了一下。
“清儿,发生什么事了。”
清儿在外面也周起眉来,“公子,这路不对,像是被人做了手脚。”
童关将车帘子一拉开,顾运也看了过去。
一条不宽的路上,上面铺子好多大大小小的石子以及硬土疙瘩块。
越往前越多,马车颠来倒去,走不了,清儿拉紧缰绳,控制着马车停下来。
然后跳下车去检查,不是山体滑坡或自然异相造成的,的确是人为。
也不大可能是特地针对童关的,童关这么一个只出现在流言中的人物,甚至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他的长相,十来只居住童阳山上,压根没可能与人结仇,唯一看他不顺眼想他死的只是世子楚晗和几个居心叵测的义兄而已。而现在,楚晗大概还在高兴童关死了。
童关漫不经心说:“大概是路边劫财的吧。”
顾运无语,遇到劫财的还这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