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童公子告知,公子这消息与我们来说十分重要。本官无甚酬谢,公子既是从外地过来临城,若不赶时间,不如来本官府上暂住几日,也让本官略尽地主之谊,招待一二。”
顾运心想,童关今日特定上门作这一场,肯定是存着什么打算,不出意外自然会答应的。
却叫童关正要说话,不妨,外面忽然传来侍卫的声音。
几人止了话?
太守抬声问:“外头何事?”
侍卫还未来得及说话,屋里人只听得一阵脚步声,抬眼看过去——
大步度进来一人。
顾运见人的一瞬间,眼睛狠狠跳了下。
好哇,好个司桓肃,她还没去找他自己倒先出现了!
眸子里面瞬间蒙上一片冷意。
司桓肃不知想着什么,眼睛也正好朝着顾运一看。
两人视线一接触上,竟然有些胶着的意思。
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只有四五秒钟的时间,顾运把脸一撇,移开了目光。
“这……”太守也觉出了些什么。
他与司桓肃共事的这几日,可算是真切领教了一把这人刑讯犯人调查搜索的收到手段,脾气甚为高高在上,何曾把人认真把人看在眼里过?怎么方才一直盯着顾小姐看。
一边站了起来,朝司桓肃做了个手势,“司大人过来了,请上座。”
司桓肃一摆手,“不必,我听说有人来报案,事关天圣教,故而过来一看,梁大人自坐。”说罢自寻了个位置坐下,正是顾运的对面。
童关得一双漆黑的眸子看来看去,眼中兴味盎然。
司桓肃淡淡扫了人一眼。
却童关这人也是个不守规矩出格的,反对着人露出个笑来。
司桓肃无视了他,问梁太守:“他们上报了什么,大人且与我们说说。”
梁太守是个务实派,便认真将童关方才与他说的这些,又说了一遍。
司桓肃听后,手指摩搓了下茶杯壁,片刻,自顾自开口,“北夷。”
梁太守有些忧虑。
现水牢中抓获的了两个,无一人口中透露过天圣教中有北夷人的事,要么就是真的不知道没见过,要么就是天圣教的蛊惑能力太强,让他们心甘情愿隐瞒。
如果背后势力是北夷人,那这问题就非常大了。
眼下宣城的明面上的天圣教各个据点都已经捣毁干净,按照童关说的,他们似乎开始向一些小地方阔散,招揽信众和教徒。
“他们竟将势力已经渗得这么深了,这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梁太守叹气。
不是一朝一夕,难道北夷早在多年已经潜伏进他们天启朝蛰伏了?稍微想想都觉心跳加速,经营了这么久,谁知道勾结有多深。
顾运悄咪咪瞥了一眼童关,不说其他人,童关的义父中山王,就疑似与北夷私下做过交易。司桓肃原本还要调中山王来的。
只能说事情变化得太快,突然皇上就被刺杀,跳出来一个天圣教来。
如此,势必要顺藤摸瓜,把这些勾结的被勾结的全部一网打尽。
事情谈完,太守请顾运与童关到府中歇息。
司桓肃看看那二人,淡然开口:“两位先去,我顾小姐还有些话要说。”
梁太守都懵愣了一瞬,待注意到童关玩笑的表情,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司桓肃与顾小姐应当是认识的,于是连忙双手抱了一礼,退了出去。
童关稍微落后一步,笑说:“这可是别人的对方,两位有话,可千万要好好说。”
说完,一甩宽大的袍袖,大步走了。
还好心地帮他们将屋门关上。
顾运看着司桓肃,“你要与我说什么,莫非是诧异我还活着,怎么没有被中山王给弄死。”
“顾运,那事非你所想的那样。”司桓肃开口。
顾运轻描淡写哦了一声,“我知道,你接到了皇帝的传信,要来护架,要来查案,你司大人忙,我哪里配和你的皇命比,是不是?”
“你很生气么?”
顾运歪头看他,突然笑了一下,“司桓肃,你当我傻子啊,你的皇命是什么我不关心,你替皇上办差更与我何干。可是,你凭什么骗我?分明有别的计划,却不告诉我,让我蒙在鼓里去涉险,你很开心,很得意是不是?骗我说是与世子楚晗做了交易,实则是与童关达成了某些协议,我没说错吧?司大人。”
司桓肃眉头凝了起来:“那些事,我心中有数,你不会有危险。”
“你闭嘴!”顾运突然发了飙,手一伸,狠狠推了司桓肃一把,“你以为你是神仙大帝还是如来佛祖,你厉害,你有数,我就一定就百分之百安全?你有数我就在在你和别人的计划里像个傻子似的被你们摆弄?我的惶恐和害怕不是你来承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
顾运堆积了多时积攒在心中的怨恨愤懑还有夹杂在其中几丝委屈瞬间倾泻而出,她抬手“啪!”一巴掌打在司桓肃脸上。
司桓肃连眉毛都不抬一下。
顾运把别过去,擦了下眼泪,“好了,你骗我,我还你一巴掌,当两清了。以后我也不会麻烦你,大家还是当个陌生人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