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完澡,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起来,陪着崔氏一处吃了早饭,饭毕,正饮着温茶,就听下人跑着进来回话说:“大姑娘回了!”
可把两人都高兴得,崔氏笑说:“好好,到哪儿了?还不快请进来。”
下人笑回:“已经到前院儿了。”
顾泰路上,就听下人那里说:“司大人也过来了。”就先去了书房与她大伯父说了会子话。
司桓肃自是要见的,不过也不必急在一时。
从书房转去了内院子,丫鬟们噙着笑,一路把人引了进去,边打趣说:“九姑娘心急,都问好几遍,说姑娘再不出现,她就要去前头书房寻人了。”
顾泰失笑,“这丫头,什么时候也成了个急性子。”
抬脚上了阶梯,进了大门,正要转去内室,不妨一下从里头蹦出个人来。
一张言笑晏晏的脸蛋,不是顾运是哪个。
“大姐姐,你回来啦!”
顾泰牵着她的手进去,一边仔细打量,半晌,方说:“几月内见,你似又长高了些,模样也张开了。”
顾运跟她姐姐极亲昵,“真的嘛,我自己倒没察觉。”
然后顾泰又说一句:“可也觉更调皮了,性子上不见长进。”
顾运耍赖一依,嘿嘿笑,“我在家方如此的,外头里可不这样,姐姐误会我了。”
顾泰摇摇头,进来与崔氏请了安,崔氏拉着她坐下,又问了几句平阳那边诸事可都调理好了之类的话。
顾泰一一都答了,只说一应都安排妥帖,顾运跟着认真听了一会儿。
此事毕,姚州牧倒台,现梧州公务暂且都由顾孟庆代为处理。
还需等朝廷那里定下对姚州牧的处置,皇上应该会择派新的州牧过来。
她大伯这段日子大概也有得忙了。
“姐姐,咱们什么时候回京?”
顾泰道:“应当就这两日,司大人也该回京述职了,不宜在梧州逗留太久。”
这顾运也都知道,能求得司桓肃拐个弯,多走些路先来这里,已经是十分庆幸,哪里还好意思再要求那许多。
说两日果真是两日,顾泰抽了个空先与司桓肃见了一面,两人说了一阵话,就定下来回京的日子。
一大早上,天刚蒙蒙亮,马车早已经打点好候在一旁,顾运被人扶着,睡眼朦胧上了马车。
又赶路去了。
梧州可比襄州热上不少,现下是正暑热的天,倒不早些出门,太阳出来,更是不畅快。
崔氏原要叫两个小丫头跟着,给她们姐妹打打扇子也好,只看哪家小姐如她家这两个似的,现出门,身旁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顾泰却是给拒了,只说在家就罢了,也并不是出门游玩来的,既赶着时间,这次就不叫小丫头跟,只谢过了崔氏一片好心。
这番回去, 不似来时她一个,有顾泰一路同行,姐妹两人一块说话, 顾运央着姐姐给她说之前的事。
顾泰顺带还给人讲讲学, 问问功课,顾运捡着会的认真回答, 不会的刚好就认真听一听, 路上半点不无聊。
只顾泰发现一件事, 顾运对司桓肃好像多有放肆, 一种与人说话时都完全不拘束非常自如的感觉。她这会儿倒没说什么, 冷眼瞧着片刻, 只在心里记下这件事,打算回了家再细问。
车里,为着舒服些,顾运发簪也拆了下来, 半散着头发, 躺在铺了凉席的软榻上,枕着枕头,女儿看看闲书, 热了就打打扇子。
中午正热的时候, 他们就找地方停下来休息一个时辰, 待没那么热了再赶路, 如此早上就更早些起来, 毕竟凉爽。
顾运在车里补睡, 顾泰不与她这般在车上肆意, 却也不拘着她,左右是在外头, 盛暑之季一路行来本就辛苦,没见姑娘那下巴已经尖尖的,一点儿肉都不挂了,嘴里从未对她抱怨一句难受,每日每日的还瞎乐呵。
十来日后,终于抵达了京城。
可是怎的说,到家那日顾运还好好的,当天既摆了接风洗尘宴,一家人说笑,热热闹闹聚了一场。
没承想第二日,顾运就生病了。
请了大夫来看,倒也说是连日来在外颠簸赶路所致,并无大碍,在外精神身体就紧绷,现下归了家,情况乍然变化,身体一时反应不及时,难免失调,可不就是生病了。
文氏忙问严不严重,可有妨碍。
大夫捋了捋胡须,说:“倒也无妨,现好生休养一段日子,我开一剂药,小姐先吃上两日,但见症状消退,就可停药。等盛夏暑热之季过去,入了秋,正好滋补养身的好时候,到时一定再用些好膳方,细细地养,这就也无碍了。”
文氏听着点点头,“倒是这个理。”
接下来这段日子,顾运就在屋里好好休息,为着怕闹人,文氏特定吩咐了下去,不叫小丫鬟们每日在走廊下院子里嬉戏打闹。
顾运吃了几贴药下去,果然见好,就停了药,听大夫的话,在屋里静静养着,索性她在外也玩了许久,暂时不想出门。
每日用过午饭,顾泰会过来陪坐一会儿。
这日,顾泰过来,顾运忙问:“我听外头丫鬟说,二姐夫过来咱家了?”
顾泰点头应了一声,“嗯。”
“可是想来接二姐姐回去的?”顾运当初领教过赵家那一家,心里实在没有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