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酌洲眼神一沉,压在其下的风暴骤然汹涌而出,“江应远,你和我总要死一个。”
江应远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没错,当然得死一个。”
他转向金双湖,对江酌洲继续说道:“看到了吗?金双湖,有人早为你选好的死亡之地。”
“你们是想把江先生炼成厉鬼?”吴昭昭惊骇出声,江应远都说得这么多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个人是谁?”江酌洲问。
“哥,你虽然是我哥哥,但我也不能跟你说那么多,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江应远的脸彻底阴了下来,“去,把旁边那胖子解决了。”
吴昭昭:“!”
身边那只鬼却没有动,正当吴昭昭狐疑的时候,脚腕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
他低头往下一瞧,脚下东西也缓缓抬起了头,刹那间,四目相对,吴昭昭只看到一双白色眼球。
这鬼生前是被烧死的,全身被烧成黑炭,随着它的动作,空气中散发的肉焦味越来越重。
靠,还有一只!
今夜难熬啊啊!
吴昭昭猛踹鬼手,会用的能用的十八般武艺往烧死鬼身上使,抓住机会跑远了。
烧死鬼在夜里极易隐藏身形,它速度很快,一人一鬼也能有来有回。吴昭昭即便看着很有水分,想要解决他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哥,现在轮到你了。”
话音落下,身旁恶鬼扑了过去,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
“哼。”江酌洲闷哼一声,左手捂住右臂,那里被恶鬼撕咬下一块肉,瞬间鲜血淋漓。
他轻皱了下眉头,捂住伤口的手松开,指缝间流淌着鲜血,他不管不顾,漆黑翻涌的眼神直直望着江应远,语气幽凉,“不说吗?弟弟,你不说,很难让我相信做这些的是你,不会……”
他语气顿了顿,语含讥嘲,“你只是个打手吧?”
“江酌洲!”江应远恨不得嚼碎了这三个字,“你凭什么不信!杀爷爷奶奶的是我!杀你爸妈的是我!让你腿瘸的也是我!所有事情都是我策划的,我用不着别人教!”
“江酌洲,你别想激我,是谁我不会说,他只是想要你的命,怎么做都由我说了算!”他朝那只还在享受鲜血的恶鬼怒吼道,“去,还在磨蹭什么,动手!”
刹那间,恶鬼又扑了过来,但这一次江酌洲更快一步到了江应远身边,掐住他的肩膀拉住他挡在身前。
恶鬼投鼠忌器,一时竟然焦灼在原地。
江应远能控制强悍的厉鬼进行攻击,但他自己瘦成一把骨头,多走两步都费劲,江酌洲要控制他太简单。
“江应远,只要恶鬼不死你就能留口气,如果杀了你呢,鬼还能活吗?还是说,你自信就算搅碎你的心脏,掐断你的脖子,你也还能活?不然我想不通,为什么你敢这样走到我面前来。”
江应远被江酌洲掐着脖子,面目狰狞,愤恨之极,搅碎心脏、掐断脖子他当然会死!
他一开始只想在暗中看戏,但那个胖子让他显出了身形,再想到自己有厉鬼在手,他便忍不住到他面前炫耀一番。
“卧槽!江酌洲,还聊什么天啊,你后面!念咒啊,用剑不念咒,威力减一半啊!”
吴昭昭暴躁的声音传了过来,江酌洲听到了,也注意到了恶鬼的动作,他掐住江应远猛地转身,嘴里念着吴昭昭教过的咒语,另一只手抬起了剑。
“呃啊——!”
恶鬼撞到了江应远身上,江酌洲的剑也伤到了恶鬼,但力道太大,两人被撞得连退一大段距离,收势不及,齐齐掉进水中。
“咚。”
两人跌入水中,发出前后不一的两声闷响,但都溅不起一丝水花。
江酌洲陷在一片冰冷黑暗之中,犹如堕入深不见底的寒潭,湖水压在身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沉重。
越是下沉,越是受到压迫。
无法动弹,无力反抗,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再次让江酌洲犹如笼中困兽。
愤恨和不甘的情绪骤然暴涨,疯狂和毁灭的欲望将那丝仅剩的清明冲刷得七零八落。
他本就在失去理智的边缘,如果先前是清醒的疯狂和危险,现在就是彻底不受控制。
脑海内毁灭般的情绪疯狂生长,一幕幕过往画面刚生成便被立即粉碎,那一刻,江酌洲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忽地,又有画面在脑海一闪而过,这不是他经历过的,陌生而遥远,但消失得太快,依旧什么都抓不住。
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让胸腔几乎炸开,江酌洲本能的呼吸,冰冷湖水呛进鼻腔,死亡的威胁终于让他在杂乱中抓住一丝念头。
他绝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做。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江酌洲下意识挥剑去砍,动作不快,但也不像之前完全被压制。
那东西躲了过去,江酌洲再要动时,一只手忽然按住了他握剑的手。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动,时间仿佛有瞬间的静止。
【我是宴聆青。】
宴聆青。
宴聆青……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