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酌洲垂下手正要带着宴聆青一起过去,宴聆青反而没有急着走了。他手搭在男人小臂上,往上移了移覆盖在他右臂伤口上,“这里有厉鬼留下的怨晦气,对人不好,伤口也会更难愈合,我可以清除掉。”
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江酌洲右臂和肩膀的伤口都被清理干净。吴昭昭看得眼热,他虽然累得半死,伤口没那么严重,但不代表没有。
他也想要这种待遇啊。
奈何不熟,他就是个拿钱干事的,只能回去自己来了。
一人一鬼往江应远躺着的地方过去了,徒留吴昭昭和那柄桃木剑在原地。
“罪过啊罪过,”他念叨着捧起剑,珍惜地用袖子擦了擦,上面都是厉鬼留下的阴晦气,需要焚香供奉一段时间了,“天杀的江酌洲,才用你斩杀了厉鬼就将你丢了,勿怪啊勿怪,谁让人家是金主呢,也是怪我,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捡呢。”
那边,江酌洲居高临下看着脸色青白,犹如一具尸体的江应远,没有快慰也没有任何伤感,他看的仿佛只是地上一块石头。
但这感觉在看到宴聆青的动作时瞬间烟消云散。
宴聆青蹲在旁边,一根手指在江应远鼻尖探了探,又伸手在他心口摸了摸,这还没完,他还想趴下去用耳朵听听胸口到底有没有心跳。
脑袋还没挨下去,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抵住。
“你还需要这样?”江酌洲垂眸望着,少年脸小,侧趴下去的时候,大半张脸都被他捧在手心,此时一双眼睛正不解地向上望过来。
他说:“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江酌洲眼眸幽暗,不发一言将他带远了些,然后自己伸手在江应远心口探了探,沉声说道:“没死,我会把他送到医院。”
当然,送过去也没几天好活了,就是不知道他背后那人会不会过去看他。
宴聆青很满意地点头,“好的,那快去送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的。”
夜里总是格外精神的鬼上了一段时间白班后,也难免改变生活作息。
这一晚算是过去,江酌洲受了伤,但江应远输了个彻底。
……
“师傅,江应远在icu待了两天,今天被送出来了,检查不出病因,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方明用一股难言的语气将事情说出来,他看了眼首位正拿着三枚铜币摩挲的男人,见男人没什么表示才继续说道:“江酌洲一直叫人守着,师傅要过去看看吗?”
男人叹了口气,“如果没有为你挡灾,他还能在床上躺个一月半月才死,现在……活不过明天。”
方明凝重几分,“我知道,我也想过去见他最后一遍,但我明面上和他没有交情,过去恐怕不方便,不过我会替他多捐一笔善款。”
“嗯,玉带回来了吗?”
“带了,在这里。”
方明将一个盒子递过去,男人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块染血碧玉。
玉上刻着江酌洲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旁边是一圈符文。
男人拿起放在眼前看了看,随即失望放下,“之前我还寄希望于你师弟死前能最后一次消磨江酌洲的气运,为此我还帮了他一把,现在看来都是无用功。”
“不止江酌洲,就连何虞……”一个个都逃脱了他为他们安排的既定路线。
感受到男人话语里的冷意,方明垂下眼,斟酌说道:“这两人身边都查过了,何虞身边没出现什么人,江酌洲身边倒是有一个,那人叫宴聆青,还有个吴昭昭,学的东西五花八门,但不精。”
“宴聆青……阴阳失衡,生气微弱,不是个长命的。”
“师傅,要不要把他……”方明做了个手势,意思是把人解决了,再不济也要把人弄得远远的,这人突然和江酌洲搅合在一起,说不定就是他影响了计划。
男人却是摇头,“不用,容易引起注意,我们还不适合被他盯上,而且……做得越多,变数越多。”
方明应了声,“那何家……”
何家现在是一团糟,一家三口,各有各的乱。
方明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师傅二十多年前就安排好的,后面的事除了顺应局势推波助澜,其余不会轻易插手。
如果做得越多变数越多的话,那何家也不用插手。
想到这里,方明看了眼他师傅那张脸,一如既往的年轻清俊。视线很快垂下,心里有再多想法也不敢表露。
“再看看钟家那个吧。”
他没有再提何家,方明更不会多事。
房间安静了片刻,见方明没有告辞,男人淡淡问了句:“还有什么事?”
方明:“搭救江酌洲和何虞的人没有找到,江应远绑架江酌洲那次遇到的鬼物也再没有出现过。”
那一次江应远不仅没把江酌洲弄死,自己还差点丧了命,就连方明自己也感受过那种强烈的恐怖气息,哪怕仅有短短一瞬。
“知道了,多注意就是。”
……
江应远病重的消息放出去后,各家有交情的没交情的顾着明面上的面子,都意思意思让人过来探望,再不济也要送点礼物。
毕竟他们不知道江应远谋害人命的事,只知道他和江酌洲不对付,争财产。
现在重病不起,人之将死,谁知道江酌洲是怎么想的,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弟,现在也是江酌洲在管着他,而江酌洲……啧啧,到现在谁还不知他玩的那一手。
江盛虽然有所损失,但借此清除了内部顽固毒瘤和弊端,更重要的他还是洲科资本幕后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