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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郡王亲卫军首领忍不住开口反驳道:“你撒谎,王爷光明磊落最是英雄豪杰,岂会做那样的事情。定然是你这个满肚子坏水的文官污蔑王爷。”

赖瑾嗤笑一声,开口说道:“人赃并获,其中几人竟还是王爷亲卫军中人选。难道你以为本官有能力买通那些身契家族都是南安郡王府家生子的亲卫私军来陷害王爷?只是本官何德何能,能让那些亲卫军连姓名都不要了,连宗族妻儿也都不要了,就是为了帮助本官诬陷王爷?那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那位亲卫军首领被问得哑口无言。

赖瑾懒得与他理论,直接吩咐锦衣亲军将南安郡王押走了。南安郡王亲卫军们神色略有不甘的挡在前面,其余水师将士则犹犹豫豫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赖瑾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面前挡路的南安郡王亲军,挑眉问道:“你们这是要哗变吗?”

一句话未尽,锦衣亲军首领极其麾下军士立刻抽刀横档,神色冰冷的说道:“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退散。倘或再行阻拦,一律以叛国罪论处。”

几个亲军包括南安郡王的脸色微微一变。南安郡王轻叹一声,摇头说道:“你们退下吧。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本王没有做过,就是圣上也不会把本王怎么样的。”

赖瑾不屑的嗤笑一声,冷言冷语的说道:“自然是是非公道有定论,饶是王爷巧舌如簧,也抵不过铁证如山。我劝王爷还是安静片刻,免得风大闪了舌头,今后更无脸面。”

众多亲卫军听得怒目而视。赖瑾丝毫不理会,径自吩咐道:“将人好生‘请’到衙门去。我相信不过是问几句话而已,倘或王爷不是做贼心虚,应该不至于搪塞至此吧?”

南安郡王冷哼一声,甩着袖子挺胸抬头的走了。

其余亲卫军壮声势似的举着兵器喊道:“王爷威武王爷威武——”

赖瑾面上无所谓,心中却恶意的想到:“怎么不说王爷万岁咧,倘或说了这一句话……”

赖瑾惋惜的摇了摇头,也一脸无趣的走了。

这件事情他已经筹谋了几个月,如今人赃并获,南安郡王饶是想闹腾,他手上还有卫老元帅和沈轩麾下几万兵马,倒也并不很是在意。更何况,这些亲卫军左不过是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罢了。赖瑾连明刀明枪的南安郡王都不曾害怕,对于如今虚晃爪牙的南安郡王亲卫军,又会忌惮到哪里?

一番折腾之后,天色已近午时。赖瑾将人押到衙门,直接在大堂做了一番审理。南安郡王自然什么都不肯承认,只是沈轩当日派人牢牢盯着南安郡王麾下人马极其死忠,南安郡王亲卫军妆扮的劫匪抢掠海商的时候,沈轩一直尾随其后当场抓获。这件事情不光是沈轩麾下所有将士,就连船上的海商们也是亲眼目睹。他们虽然不认得穿着海贼衣裳头戴面纱的亲卫军,不过好多人却是认得的。沈轩几乎是招摇过市的押着这批化装成海贼的亲卫军上岸一路进了衙门,同时又派人将此事张扬的满城皆知。如今人证物证聚在,赖瑾也用不着南安郡王亲口承认。他也不过是走一个形式罢了。

一番审讯过后,赖瑾将抢回来的商货全部交还给那藩外海商,几个海商感恩戴德的谢了最终告退。至于南安郡王……以赖瑾之权虽然身为西海城知府,但是正五品的官衔想要问罪于超品的异姓王爷,赖瑾的资质显然不够格。所以赖瑾只是随后给乾元帝写了一封密奏并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禀报上去,只等着乾元帝的圣心独断。

随着南安郡王与赖瑾较量的第一次败北,西海城内的气氛慢慢安静下来。不过这种安静下却隐约透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在这样的情况下,赖瑾率先安排了一队锦衣亲军将这段时日收获的一百万两赋税送上京都先给陛下,并且沟通了卫老元帅使其同意暂时加强西海水师大营的管制。没有元帅的手书亲命,其余没有出巡任务的军官将士一律不许出营。而这半年负责出海巡视的人又恰好是沈轩,所以无形之间,赖瑾便将南安郡王麾下兵马死死的困在了水师大营中。

而在这种铁桶般的守护下,西海城果然得到了暂时的安稳和平静。

不过这种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因为出海巡视的沈轩所部兵马在大业朝海境边界内与前来挑衅的茜香国海军交战起来。而等赖瑾得到消息的时候,大业朝与茜香国的军队已经打得不可开交。战火甚至隐隐逼近了西海城。不过是几个时辰之间,浩浩荡荡几乎近百艘有备而来的茜香国战船自然是打得猝不及防的沈轩所部节节后退顾此失彼。战火瞬息间扩大升级,西海城内敲响警钟,人人戒备。就连向来固守大营的卫老元帅也亲自带兵入海杀敌。而在这种情况下,一直默然不语的南安郡王也开始动手整集队伍——

正所谓将士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倘或茜香国真在此时与大业朝打起来的话,以大业朝军规祖制,还没有被乾元帝处置的南安郡王自然还是战时的事情。何况临阵换将乃是大忌,倘或这场战役真的打了起来,那么不论乾元帝对于南安郡王有什么举措不满,这会子也绝对不会做出有损于大业朝兵力的事情。

但是南安郡王一旦掌权,此刻又正在战时,将南安郡王得罪狠了又没有兵力自保的赖瑾便直接处在了危机当中。尤其……在这种他刚刚将一半锦衣卫调离西海城护卫百万两税收北上京都的关口。

联想到南安郡王之前信誓旦旦说圣上不会追究的话,赖瑾不免阴沉了脸色。

究竟是巧合,还是南安郡王……本就与茜香国有所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