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掐进了掌心,醉月浮垂着头,长睫染上湿意,曳落一道不甘的泪痕。
房间内,霜棠支着脸,静静看着房门外,一道身影十分清晰地印在上面。
他的师尊还是呆呆的,就算要偷听,也不找个好位置。
看向床头,黑红色的骨簪还在。霜棠拿起,挽起自己散乱的雪发。
“吱呀——”房间门被推开。
醉月浮立刻期待地看过去,但是那分期待在看清那只骨簪后消散,成了自嘲。
“师尊。”霜棠突然出声,他声音轻轻的,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语,“您爱弟子吗?”
醉月浮一怔,但没有犹豫,立刻就道:“爱。”
直到说出口,这个看似简单的字眼却突然变得滚烫,烫得醉月浮心尖唇畔灼热,需得咬碎了反复品味才知晓其中的滋味。
霜棠眨了眨眼,“什么时候爱的呢?”
这个问题醉月浮没能立刻回答,不是犹豫,而是他发现,自己竟是也不知道。
看上去,是在结契的时候,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情意。
可若真的要仔细分辨,在上一世,在阿棠给他下药之前,在知道了阿棠对他的喜欢之后。
若是真的不喜欢,阿棠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一点生气也无,甚至还沉沦其中。
只不过是心盲,高高在上地将弟子的情意打作年少无知,然后吝啬的不愿给予回应。
端着师尊的架子,愚昧无知的去教育弟子。仗着弟子的喜欢,就无所畏惧,因为太清楚不管自己怎么做,对方都会依赖自己,永远都舍不得离开自己。
最后,生生逼死了自己的弟子。
“很早的时候。”醉月浮望着霜棠,垂眸苦笑,“对不起,师尊是个自以为是的人。”
如果他能早些认清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事情都不会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
“阿棠,我”
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除了翻涌的艰涩,再无任何只觉。
醉月浮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恬不知耻的癞皮狗,纠缠着分明已经厌弃了他的主人不肯松手,出尽洋相,丑态毕露。
但他仍旧不愿松开。
突然,霜棠开口了,“那您是不是该向弟子求亲了?”
醉月浮猛地怔住,霜棠的话轻轻的,似乎没带多少情绪,却像是惊雷在他脑中炸响。
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渴望而出现了幻听,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句完整的句子来。
“阿棠你、我,你是说”
“上次是弟子向您求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