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疏离的质问声,安白脸上的笑意渐崩,声音有些抖:“墨学长,我是安白,你不记得我了吗?你给我熬的粥特别好喝,还给我做三明治点心……”
这话仿佛踩到了雷区,电话那头的墨正卿很是恼怒地打断:“不记得。最好你也不记得我,再见。”
挂断后,安白听着嘟嘟的忙音,好像x口被刀剜去一块。
“怎么了?”林秋拿着巧克力味的n茶走过来,在安白眼前晃了晃:“别哭,慢慢说。”
安白赶紧把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咽回去。
“林医生……那个……”安白脑袋乱乱的,努力平静说:“你知道异能退化症吗?这个病带有失忆的症状吗?”
林秋唇边的笑意立刻敛起,像是对待咨询的病患般认真解答:“我知道。虽然这是绝症,但不会影响到大脑机能,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失去异能与普通人无异。如果出现类似失忆的症状,可能是心理导致的jg神疾病,建议就医专业的心理医生。”
林秋解释说,非外力导致的失忆大都来自于大脑的保护机制。对于异能者而言,异能退化症是生理与社会的双重慢i亡,出现过许多自杀的前例,也有尚有异能但失忆认为自己从来只是普通人的案例。
“可墨学长一直好好的,虽然异能退化,但还是苍星院的南极星,靠脑子靠技巧能打败一整班异能者。”安白说:“只是无法毕业……”
因为墨正卿实在是太完美了,安白从没想到原来他那么痛苦。难怪他总是呆在玻璃房不与人接触,难怪他身边总是有两个保镖贴身跟随。
“他应该一直承受压力,突然出现这么严重的病情,大概率受到了刺激。”林秋捏一下安白的脸:“你不是医生,别想太多,先照顾好你自己,你也是个病患。”
正因为安白自己也是失忆症患者,才忍不住地去想。
她以为自己记不起事情就已经很痛苦了。原来被别人忘记也很痛苦。
闪烁着冷光:“监考老师让我来确认你答案的真伪x。”
他冷冰冰的,一副前来审问的态度。安白却有些庆幸。
还好墨正卿写的每一题都是标准答案,否则以入学考试的经验,她说不定又要见到总统了。
“学长是要亲自考我吗?”安白直起身说:“你问吧。”
墨正卿看着面前少nv因过度劳累泛红的脸,到嘴边的话莫名变了:“你状态不好,允许你休息十分钟。”
墨正卿说完,监控探头的红光闪了闪,像是一种无声的警示。
他抬头瞥了眼,皱起眉,右手握住左臂,似乎在确认什么东西。
“是针眼在痛吗?”安白紧张地坐起来。
小臂内侧偏下方的静脉很适合扎针输ye,墨正卿的身手不差,随时随地有保镖,不太可能受伤。
墨正卿看了眼安白,金se的冷淡眸子眨了眨,“你还有九分钟的休息时间。”
“现在就可以开始考啦,我不累。”
安白站起来,将唯一的椅子让给墨正卿:“墨学长你坐,我站着考也可以吧?”
他没有带卷子,桌上的考务系统在刚刚提交试卷后也成了锁定模式,显然是要当证据留作复查。
“你认真的?”墨正卿僵持一瞬,下一秒直接拉过椅子,毫无顾忌地坐下,“我问的每一题,你都有三十秒的考虑时间,总共十题,错一题都算不及格。”
“好~”安白嘿嘿地笑:“墨学长你问吧。”
墨正卿就没见过这么不正常的人。
就是当年他被针对送进补考室,分明有绝对的把握和自信,也是对考官恭敬有礼。虽然题目有白纸黑字的正确答案,但考官想扣分,总能找到错误。
如果要用罗列法面面俱到,三十秒钟是不够的。
“你不像一个人。”墨正卿冷声评判:“你似乎没受过挫折。”
分明她这么弱小,还敢挑衅他,盲目自信。
这与常理相违背。
“有啊,我受过很多挫折。多的都记不清了。”安白咬着唇,一副受伤的表情:“就像学长你把我忘记这件事,我就很受打击。但没关系,我还有我能做到的事。学长提问吧。”
墨正卿立刻提问:“三年前七夕节出现在中心区北街的怪物品种?”
他直接问了最后压轴的套题,一共三题,了,萝卜都记得的,有时间就会立刻补上的。
回复下读者留言:编推已经上过啦,现在没什么人气可能是我写的太慢了吧挠头。
“我……”安白懵了,被拽起时下意识抗拒,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咬紧墨正卿的手指。
被咬痛的人似乎没有痛觉,没有任何反抗,直接ch0u回手指,毕恭毕敬地站起身,对总统俯首行礼:“恭迎总统阁下。”
总统一语不发,拎起安白就走。
高天塔的顶层,安白被总统扔到卧室反省。
直到午夜,结束工作的男人才推门进入,单手解开领带时冷冷地询问:“你的检讨呢?”
没有声音。
房间没有一盏灯。
窗外星光稀疏。自末世浩劫之后,很多星星都消失了,寥落的星光无b暗淡。
昏暗中,安白在窗边蜷缩成一团,侧脸印在昏暗的孤独夜se中。
她在眺望远方。总统看得一愣,发现她漂亮的眼眸中含着一层薄薄的氤氲泪水。
她一转头,看见他笑了笑,倏地就哭了。
“安白?”总统恍惚回神,走到她身边,拥住她的肩膀安抚:“被关在这里吓坏了?”
“没……没有……”
安白不喜欢被关起来,但被关了这次多次审讯室,她似乎也不能忍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满脑子都是墨正卿分明知道她是谁,却不记得她的疏离模样。
就像是一台无情冰冷的机器。
“那你在哭什么?”总统不满地皱起眉,伸手擦拭她的眼泪。
安白下意识躲开,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低头t1an舐她脸上咸涩的水渍。他沉稳的嗓音极其愠怒,不甘问:“因为那个墨正卿,你哭到现在?”
“我……”
危机感让安白下意识否认,但她发现自己否认不了。
总统紧紧盯着她,眼眸深邃,是她看不懂的万千言语。最终,他松开手,转头看了眼窗外零散的暗星:“他不配你为他掉眼泪。”
为什么?
虽然总统万人之上,可以视他人如草芥蝼蚁,但他对她再凶,也没有不把她当人看。他不是这么霸道冷酷的人,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我被他忘记了。”安白拽了拽总统的手:“我发现,被人忘记才是最痛苦的。所以……你对我这么凶,是不是因为,我把你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