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娘在旁感慨的说:“芸娘,你有所不知,今日之事,看着只是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的事,但对若娘来说,却是天大的事。若娘的婚事之所以迟迟定不下来,也跟此事有关。”
十二娘惊讶了,她没想到陆瑜在寺庙前守着看若娘几眼,会有这么大的负面效果,疑惑的问道:“那些流言影响到若娘的婚事了?”
嘉娘不太好细说,只点了点头。
若娘自今日之后,待十二娘不同以前,自然不瞒她,把话说了个清楚。
“早先来我家来提亲的人也有不少,我娘因为舍不得我早早嫁人,迟迟没有答应别人。她本以为今年把我的亲事定下来是件很容易的事,可从今年春天以来,上门提亲之人渐少,之前有意的人家,也纷纷改向别家提亲。我娘又急又惑,探听之下才知,原来外面早传遍了我的流言。”
若娘说起这事,露出委屈又愤慨的神色,顿下控制了一下情绪,方慢慢说道:“外面传我在寺庙中与男子私会,互赠情诗,还有一些十分腌臜的话,我不想复述了……”
说完,就扭过了头去。
十二娘心中震撼,这才真正感受到这是一个众口铄金、人言可畏的年代,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
震撼的同时,她心中也有疑惑:“这些流言,是怎么传出去的?”
若娘与陆瑜第一次在寺庙里偶遇,知道的人应该不多,纵使陆瑜后来每月都出现在寺庙前,不知情的人也不会猜到他是为若娘而来,必定是有人故意说了出去!
嘉娘低声说:“听说是贺兰敏之在酒席间当笑话说出去的。”
贺兰敏之?贺兰敏月的哥哥,那个荒诞少年!
嘉娘这样一说,十二娘又怎会猜不到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谁?难怪若娘与贺兰敏月的关系那样糟糕,原来还有这样一件事在里面!
十二娘意识到这件事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很多,若是旁的人传一些流言蜚语也罢了,可偏偏是贺兰敏之这个品行不端的人,他说出去这种话,危害力成倍增加!
她忽然想起之前偶遇的王勃和上官庭芝,便问道:“绿漪堂中的人知道这件事吗?”
嘉娘点头,说:“绿漪堂跟我们灼华馆向来亲近,若娘的事,他们也是知道的。”
十二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难怪王勃问我认不认识陆郎……”
若娘转过头来,惊讶问道:“你在寺里碰到王勃了?”
十二娘点头说:“嗯,我折返回去有话跟陆郎交代的时候,碰到了王勃和上官庭芝,与他们说了两句话。”
“上官庭芝?”若娘惊讶的声音有些变调,大声喊出这个名字。
十二娘茫然的点头,说:“是啊,那个男子是说他叫上官庭芝,他怎么了?”
嘉娘在旁疑惑道:“上官庭芝是太子中舍人上官仪之子,他并不是绿漪堂的弟子,怎么会出现在宝塔寺呢?”
而若娘早已面色铁青,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把嘉娘和十二娘吓了一大跳!
“若娘,究竟怎么了?你别哭,有话好好说……”
十二娘和嘉娘劝慰半天,若娘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上官家最近正在跟她家议亲,上官庭芝为什么会来宝塔寺,答案昭然若揭,不用赘述!
若娘哭诉道:“他……他必定是看到我跟陆郎说话了……”说完,闭上眼睛绝望的摇了摇头。
十二娘心中也开始忐忑起来,只恨自己刚刚没把话跟王勃和上官庭芝说清楚,竟然草草敷衍了两下就走了!
“若娘别哭,我去找王勃,定然让他传话,帮你解释清楚!”
若娘眼中满是绝望,说:“他……他会信吗?”
十二娘分析道:“上官庭芝若是轻信流言之人,大可不必亲自来宝塔寺查证,直接跟父母说了缘由便罢,但他既然有这个心思,说明他对你还是有意,我们总得给他解释一下,之后信不信,咱们就不强求了。”
嘉娘听了也觉得有理,说:“有了误会,我们得解释,解释完了,真相大白对谁都好。但他若不信,若娘更不必为这样一个人流泪,不值得!”
若娘果然收了眼泪,想明白后点了点头。
三人便在车厢里商量该如何办……
因郑茗若有流言蜚语在外,郑家对她的行踪和时间管的很严,她现在必须回家。曹夫人带队回来,曹映嘉更是走不开,只有十二娘是第一次出来礼佛,高家之人并不知她该什么时候回家,还能挪出一些时间去找王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