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景,你跟高芸娘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虽料想到了这一点,但听母亲直言出来,他依然很难受:“母亲可是查出了什么?”
李夫人看着儿子紧绷的面庞,说:“太子妃起初建议我们趁着特赦宫人之际把高芸娘接出宫把婚事办了,说是打听好了消息,皇后娘娘疼爱高芸娘,一定会同意的,你大伯母和我才采纳了她的建议。岂料我这番打听下来,才知太子妃年前在皇后面前吃了排头,她又跟高芸娘翻了脸,认为高芸娘是沛王的人,所以要借我们之手把她弄出宫,以免她在皇后面前替沛王办事。”
李思训心中却轻松了几分,说:“依母亲所言,此事理应算在太子妃头上,为什么要取消我和芸娘的婚事?”
李夫人微微露出失望之色,说:“我的儿,怎么到了你的事情上头,你就糊涂了?高芸娘若卷入了皇子之争,这样的媳妇,我家哪里敢要?我们宗室皇亲,最要紧的是守本分,咱们的血脉自会保佑咱们荣华富贵,这皇权之争,是万万不能沾染的!这次你大伯父东窗事发是紧接着你大伯母求见皇后的事情发生,定然是皇上和皇后以为咱们卷入了太子和沛王的纷争中,给咱们一个教训!”
李思训却笃定的说:“太子妃或许不知道,难道母亲不知道吗?芸娘是曹婶婶的徒弟,曹婶婶即帮她入宫了,她怎么会是沛王的人?皇后又怎么会因为我求娶芸娘,就认为咱们是沛王党?这可太说不通了!”
她与曹碧芳是闺蜜,曹碧芳跟武后之间的关系,她知道不少,平日只是心照不宣罢了。虽然知道其中秘要,但是事情牵扯到自家,她依然觉得疑心:“她与沛王侧妃一向走的亲近,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李思训继续解释道:“沛王侧妃也是曹婶婶的弟子,她们走得近并不奇怪。正因为众所周知,说明她们心中坦然,没什么好避人耳目的。”
他这样一说,李夫人果然语塞,“虽是这样说……但这件事太过诡异,你大伯父虽然做了错事,但怎会一夜之间厦倾的这样干脆,分明是背后有人授命。健景你难道有更好的解释?”
李思训思索着说:“母亲,我有我的几分考虑,眼下所查消息太过有限,孩儿不想错怪好人,还请母亲给我一些时日,再查清楚一些。若十二娘真的对我们家造成危害,我必给母亲一个答复。”
李夫人对自己的推测并没有多少把握,又知道儿子说得出做得到,遂放心的点了点头,说:“那再多方查查吧。”
次日李思训进宫,直接到太子跟前请示休假的事情。
李思训家中出了事,太子李弘早就想给他放假去处理家事,但怕李思训和外人误会他的举动,以为他要排斥李思训,所以一直压着事情没有说,直到现在李思训自己提出,遂一口应下。
“范阳郡王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谁也不想看到,我更没想到他会自缢,你要多劝慰郡王妃和你父亲,切莫怨恨父皇。”李弘柔和的说着。
李思训自然忙称“不敢”,谢恩过后来到东宫中庭,在庭院中来回走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拜见一下太子妃裴氏。
报于宫女通传之后,裴氏有些犹豫。
对于李思训找她所为何事,她心知肚明。自范阳郡王出事以来,她也很忐忑,万万没想到逼了一下高芸,就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她一直劝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范阳郡王的事跟她无关,可现在李思训找来了,她想逃避都不能了。
“哎,传吧。”她不敢不见,李思训与太子有着不浅的私交,她怕事情捅到太子那里,那她更没好果子吃了!
李思训走进正厅后,裴氏命宫女都到殿外侯着,见她这阵仗,李思训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微臣拜见太子妃。今日微臣求见,是有一点私事相询,还望太子妃坦诚相告……”
未等他把话说完,裴氏已先声夺人的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此事我也想找机会跟你说,今日你既然问来了,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我没想过对芸娘不利,我只想她出宫,不要再为沛王做事。我更没想过对你不利,范阳郡王的事我全然不知,你切不可误会于我。”
李思训淡然一笑,说:“微臣知道太子妃并无坏心,微臣今日想问之事是,太子妃为何一口咬定芸娘是沛王的人,微臣记得芸娘在太极宫时,与您也颇有私交。”
提起以前,裴氏也伤感,说:“我原也不想把她往坏处想,但是你看沛王和房氏在皇上、皇后面前日益得宠,魏国夫人说她曾听见芸娘在皇后面前进谗言。”
魏国夫人?李思训摇头说道:“太子妃可知魏国夫人与芸娘素来不和?”
裴氏略微愣了一下,但依然说道:“可是我找过芸娘,她根本不肯为太子和我说半句好话。”
李思训知道多说无异,其中的关要就是魏国夫人贺兰敏月,心中有了些许头绪,他便告辞出宫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