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华丽的衣裙,神色飞扬跋扈,居高临下地喊他“小废物”;画面却陡然一转,她卧在美人榻上,姿态慵懒,笑吟吟地唤他“夫君”。
赫连辞从不掩饰自己对顾绯的杀心。
他日夜恨不得杀了她,羞辱她,折磨她,将少时所受到的伤害尽数奉还。
可这一刻,赫连辞清醒地意识到,比起杀了她,他更想看她失控。
揉碎她的娇柔呜咽,看她一贯精明算计的美眸楚楚含泪。
将她融化进血肉,至死纠缠。
顾绯几乎整晚没合眼。
昨晚放血喂赫连辞,结果这就是匹喂不饱的恶狼,明明没过一会儿就昏迷了,还紧紧咬着她的唇不放。
顾绯拿他没办法,只好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放了更多的血。
昏迷的时候还很难缠,喂不进去,折腾半天,弄了她一手血。
直到天蒙蒙亮,顾绯才睡下。
早知道就不拖那么久时间了,趁着赫连辞清醒的时候放血,就不用吃这么多苦。
顾绯非常后悔。
幸好,眼下威胁了赫连辞,最近几天应该没什么事了。
她要好好休养。
赫连辞醒来的时候,顾绯睡得很沉。
美人神色倦懒,靠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胸膛,绸缎般光滑的乌发尽数散在他肩头。纤细的腿架在他的身上,几乎占了大半位置。
可怜赫连辞被挤到床沿,还要给人当抱枕,手臂都麻了。
醒时嚣张恣意,睡着了也这么霸道。
赫连辞略带讽刺地啧了一声。
想起昨晚的事与那个荒唐的梦,他的神色渐渐冷下来。
他抽出酸麻的手,用力揉了揉唇。
怀里的顾绯察觉到动静,下意识伸手拍了他一下,嘟囔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了。
莫名其妙挨了打的赫连辞:“……”
自从当上摄政王,从来没有人敢打他,从前那些欺负过他的早就成为刀下亡魂了。
他的神色更冷。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怀中美人的红唇肿胀充血,还有明显的牙印。
赫连辞沉默了。
前几年大雍皇宫蛊术发作,他足足昏迷了一日一夜,醒来之后仍是虚弱。如今却神清气爽,不仅恢复了五感,甚至感觉身体还发生了一些变化,皮肤有了些许血色。
顾绯的治疗方法,好像确实有效。
可她用的那是什么方法?简直——
他的目光落在了顾绯的手腕上。
皓腕凝霜雪,她的手腕骨骼纤细,有着漂亮的线条。然而此刻却落下一道细长的伤口,似乎是被簪子挑开的,已经结了痂。
赫连辞忽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