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发间钗环的叮当声,傅雪辞犹豫片刻,又帮她拆开了发髻。
绸缎般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穿过傅雪辞的指间,手感极佳,他忍不住又摸了摸。
她显然很紧张,紧绷着身体,却又乖巧听话,任人摆弄,仿佛某种温顺的小动物。傅雪辞的心头泛起细细的涟漪,回过神时,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我帮你洗头发?”
……他明明没有看她的眼睛。
只是在养孩子而已,这没有什么大不了,傅雪辞心想。
她的头发很长,泛着健康的光泽,他只是担心她一不小心把这头秀发洗坏了。
顾绯眨了眨眼:“好。”
她和衣坐在浴缸里,男人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耐心地清洗起来。水洇湿他的衬衫,隐约看得见肌肉的轮廓。
系统叹为观止:“他脾气真好。”
做饭洗碗包扎伤口,解系带洗头发,居然还知道抹护发精油,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
宿主明明也没做什么啊。
顾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其实顾绯并非不会做这些,原主被赶出王宫之后,被迫住在都城郊外的别苑,吃了不少苦。当然,这些话她肯定不会告诉傅雪辞。
傅雪辞这个人,想要走进他的内心,可不能靠简单的身体接触。那便从融入他的生活开始,让他事事亲力亲为,并且习惯她的存在。
自己一手娇养的人,到最后,他会愿意放手么?
第二天,傅雪辞早早起床,在厨房准备早饭。
他都邀请顾绯住下来了,自然不会让她待在冰冷的玉镯里。昨晚临时将客房收拾出来,只是房间空旷,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估计还得抽时间去逛街购置床品。女孩子的衣服应该要有很多,不如再给她买个衣柜?
除了手腕上那只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需要以血滋养的玉镯,她的衣服、首饰,皆是真丝刺绣,真金白银,放到现代都是收藏级的古董。傅雪辞在心里粗略判断,自己物欲不高,平时开销不大,且作为道士协会的外聘专家,也有一些额外收入,卡里的钱不少,应该养得起她。
学校还没有放暑假,傅雪辞晚点还要回去上课。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便敲响客房的门,唤道:“顾绯,醒了吗?”
房间里无人回应。
傅雪辞眉头微微皱起,道了声抱歉,推开房门。床上空无一人,那只玉镯静静地躺在枕头上。
花瓣上的血色已经褪去,时间到了。
傅雪辞并不意外,只是来到书房,用工具刀割开手腕。鲜血滴落在玉镯表面,迅速被描金的花瓣吸收,花瓣的线条被血色覆盖,甚至比昨日更加鲜艳。
他随手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符纸,按在手腕上的伤口处。血瞬间止住,伤口与皮肤融为一体,浅得几乎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