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视了太久,雪貂似乎有些不满,甩着雪白的尾巴,咬了咬顾绯的裙子,似乎不太理解方才的情况。
姑且算它立功一回。
顾绯拍了拍雪貂的小脑袋,转头看向温景辞,“殿下,这琴……”
温景辞道:“到孤身边来。”
【殿下真的要教我弹琴?】
【……可我会弹啊。怎么装成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呢?】
听见她的心声,温景辞的唇边浮起浅浅的笑意。他拨弄着琴弦,温和道:“如果不愿学,便算了。听孤弹便好。”
顾绯终于嗯了一声。
【要我听他弹琴?殿下是太久没有找到可以说话的人了吧。真可怜啊。】
这么多年来,温景辞听过最多的,就是这样怜悯的语气。仿佛同情他、怜悯他,就能获得居高临下的快感。可这一次,却并不让人感到厌恶。
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指尖溢出寥寥几个音节,迅速织就完整的乐章,仿佛浓郁深沉的夜色,裹着风雨欲来的肃杀之气。
在曲子到达尾声时,顾绯忽然问道:“这曲子与殿下以往弹的不一样。殿下的心情很不好吗?”
温景辞平静道:“孤要出征了。”
很难想象,这件事使他消极数日,可对着顾绯开口时,他的心情却如湖水一般沉静。于是紧接着,他忍不住说出了下一句话:
“七日后,孤将前往北境云州,率军攻打契丹部落。十六,你觉得孤能活着回来吗?”
顾绯弯下腰,把趴在她腿边的雪貂抱了起来。她捏住雪貂的爪子,让它碰了碰温景辞的手背。
“雪奴是圣上亲封的瑞兽,殿下不妨将它带上,让它来保护您。”
病弱太子会读心(12)
像是在配合顾绯的话,雪貂踩在温景辞的手背上,顺着他的手臂爬进了他的怀里。
保护他的瑞兽么?
温景辞从前不信这些。
雪貂生性顽劣,更多的时候,它便像他第一次见到顾绯那样,挠断他的琴弦,上蹿下跳,东宫的人都拿它没办法。
而温景辞对这只雪貂,向来只是漠视的态度。他知道,所谓“瑞兽”不过是个噱头,是演给天下人的一场戏。父皇用它向母后证明,不会动他的储君之位,母后则用它向天下人证明,温氏王朝的继承人只有一个,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