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此,郑语至今都无法相信,提尔会是那什么见鬼的间谍,甚至还心狠手辣地试图要杀顾淮和他们两人的儿子。
就像顾淮不相信他一样,郑语也半点都不相信顾淮说的那些鬼话。
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查清楚,他去国那段时间基地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人体实验
顾淮在两天后结束易感期,得以被放出禁闭室。
从禁闭室里出来,两名士兵跟着顾淮一起回到他的单人寝室,并在寝室外守着等他出来。
整整五天的易感期,到后面还让郑语替他抽取了信息素,顾淮身上的肌肉都被消耗了不少,令他看起来比之前又消瘦了一圈。
即便如此,顾淮也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休养上。
在浴室里快速洗了个澡,重新换上紧身服再套上研究院穿的白大褂,顾淮整理好自己后戴回眼镜,从寝室一隅的资料柜里带上需要的文件,一秒也不耽搁地离开寝室前往基地的病毒研究所。
那两名士兵依旧跟在顾淮身后,全副武装,像是只要顾淮有任何逃跑行为,他们就会出手武力制服。
顾淮一向不理会也不在乎自己身后跟着几个士兵,他步履迈得大速度也快,大约十分钟后,就到了病毒研究所,在门口扫描了眼瞳膜和指纹完成生物识别的身份认证后,紧闭的大门向两边打开,顾淮走进去,两名士兵则一转身再次像雕像一样守在了病毒研究所的大门前。
研究所里的研究人员大多都是各司其职,认真地埋头做事,并不会互相交谈闲话。
当顾淮又回来研究所的时候,他们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有些研究人员因为精神高度集中,甚至都没有发现顾淮回来了。
病毒研究所的地下二层,专门用来关实验用的丧尸,每一个单间里都关着一只丧尸化程度不同的丧尸,并依据alpha、oga和beta进行分类。
作为曾经的特种兵,顾淮杀过很多人,无论是敌人、罪大恶极的恶徒、制造恐怖袭击的犯罪分子甚至是手无寸铁的平民,他的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然事实上,他从来都不喜欢杀人,也并非对杀人这件事无动于衷。
可是现在,他仍旧在进行着充满罪恶的杀人行为。
要研究疫苗,就需要进行临床实验,而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们慢悠悠地去用动物进行实验,所以他们现在的疫苗研发,从一开始就是做的人体实验。
至于实验体的来源,几乎都是普通的平民。
包括他在内,这个病毒研究所里的所有研究人员,都有过亲手将病毒注射进实验体身体里的经历,他们要先让实验体感染,让这些活生生的人变成丧尸,然后再给他们注射研发中的疫苗。
顾淮在很早以前曾经问过提尔,怎么看待动物实验和人体实验的问题,毕竟这是一个在人权以及生命平等论等一系列伦理道德价值观念的发展过程中,一直备受争议的一个课题。
用动物进行实验,造福人类,也是对生命的残杀,是不道德的行为。
但从医学进步的角度还有自然科学研究发展的角度来看,临床实验是必不可少的步骤,不用动物做实验,那就只能是人,用人来做实验,漠视人权,同样是不道德的虐杀行为。
要想进步,在那些难以攻克的医学与生物学领域的课题上有所突破,就必然要有相应的付出与牺牲。
顾淮对这个问题,有他自己的看法,只是他也想要知道,提尔是怎么想的。
提尔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纠结或是犹豫,仅仅是反问他:“如果不做动物实验,不做人体实验,是不是就不能确保药物是否有效和所带来的副作用?”
顾淮说是。
于是提尔很直接地说道:“既然是必须要做的事,就没有必要管所谓的伦理道德问题。只要结果能造福大多数人,那这件事在我看来就是对的,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讲究过程的合理合法。而且,这不是一个很简单的取舍问题吗?为什么会有争论?牺牲少数造福多数,人类一直都在这样做啊。还有我不明白动物实验和人体实验这两者间有什么区别,说应该使用动物实验的人,在心里就默认了人比动物高贵,可人也一样是动物,说拥有高智商也是人类自封的。事实上,用动物或是用人做实验都一样,至少在我个人看来,都一样是在虐杀生命,没有任何区别。”
顾淮必须承认,提尔的话对他是有影响的。
无论是他还是提尔,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因为他们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
但所谓的好人,本来也是相对的,这个世界上,本来也没有完美无缺的好人,每个人,一生之中或多或少都犯过错。
没有人,应该要因为一次错误而被否定,也没有人,应该要因为做了一件好事就被肯定。
而他,不需要任何人来定义。
他有自己认定的正义和原则,并承认自己身上同时背负着罪孽。
乘坐电梯来到地下一层,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白炽光照亮实验室每一个角落,左手边是一排整齐计算和检测装置,右手边则是一整面墙的分门别类放置好的药物和注射剂,在实验室的正中央,是一张手术台。
此刻,手术台上面正躺着一个看起来极为普通且神情畏缩的人,这个人显然并不是基地里的士兵也不是研究人员,消瘦的身材和憔悴不堪的外貌显示出他先前在外面流浪逃亡过很长时间。
顾淮知道,这是新的实验体。
在手术台旁边还有一个人站着。
那人留着一头长发,长相阴柔,超过一米八的身高,没有穿着研究人员的白大褂,只穿着一身方便行动的军装,显示出他精瘦的身材,双手的袖子均挽起到手肘处,露出肌肉结实有力的小臂,而带着医用手套的双手也能看出指掌宽大修长,是适合拿武器的手。
顾淮走过去,对那人点头道:“戴斯。”
戴斯刚刚给实验体抽取完信息素腺液样本和血液样本,将两管样本分别放到自己另一侧那台手推车上的样本盒中,然后又另外拿起一双新的医用手套递给顾淮,对他说道:“我刚执行完任务回来,听说你易感期,本来以为你还要再过两天才能回来。”
结果戴斯递过来的手套戴上,顾淮俯身查看面前这个alpha实验体的情况,道:“这人几岁?”
“四十五岁。”戴斯看一眼实验室墙上的钟,说道:“麻醉剂的效果应该要过了,大概再过五分钟他就会醒来。”
顾淮“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其他,转身便去取注射器、丧尸病毒注射药管以及他易感期发作前制作好的最新疫苗药剂。
“我带实验体过来的时候,你的研究助理跟我说,疫苗的研究有突破。”戴斯回身看站在柜子前的顾淮,即便已经过了一年多,他还是觉得不能适应眼前这个彻底脱下了军装的顾淮。
“还没进行人体试验,不能确定效果。”顾淮端着小托盘走回到手术台旁。
实验室里又安静了下来。
直到五分钟过去,手术台上的实验体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