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怕一张嘴,就要暴露脆弱,傅绫罗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可能马儿太颠簸,纪忱江的唇几番轻点耳郭,傅绫罗不安地挪动身体,企图往前倾,离他远一点。
“老实点。”强壮的臂膀不讲道理地落在小月复,傅绫罗轻呼,彻底被带着热气的胸月堂包围住,“掉下去,你这把子腰定得摔折了。”
傅绫罗实在是忍无可忍,声音被创散在风中,“您就不该叫我随行,受这番折腾!”
纪忱江又轻笑了声,骑马于他而言如同喝水一样自在,他游刃有余地侧首,打量那张白皙小脸。
不知是气的,还是被风吹的,眼角鼻尖都泛着红,端的是惹人怜惜,叫人恨不能揉搓到心里去。
“你既觉得离开王府更快活,早晚要见识下外头真实的世道是什么模样。”纪忱江的声音在风里比平时听起来冷一些,也很沉稳。
“连这点苦都吃不住的话,阿棠,选择依靠一下别人,并非坏事。”
傅绫罗紧咬着银牙,眼眶有些发烫,“王上何必将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纪忱江侧脸看她,“那我该怎么说?阿棠,我从不曾,也不会勉强你。”
他太无耻了,明明现在他就在说鬼话!
傅绫罗决定用冷漠表达自己的愤怒,挣扎没必要,她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半路无言,久到傅绫罗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地面大概有坑,马儿突然变了速度。
纪忱江在马儿跳起时,以傅绫罗心里咒骂着无耻的冷静声音,添了几分狼皮一般的温和,将声音不疾不徐送入她耳中。
“阿棠,你该知道,你确实与其他女娘不同,且不说我的心思,阿孃养大了我们几个,独独将你当个宝,我不会做叫她为难的事情。”
傅绫罗没忍住,倒抽着凉气为马背的击打轻呼,依然不肯跟他继续交谈。
全是鬼话,只她不敢怼回去咦呜呜……
明知这人想将她吞吃入腹,脆弱不堪的荷花就搁在那铁一样的胳膊几寸之上。
与她名字相同的名贵绸缎勒得她喘不过气,颠簸也已让她疼的想哭,渐渐暗下来的夜色都遮不住她的惊惶。
夜里不用赶路,他们按照原本计划,到达了定江王府的别庄。
下马时,傅绫罗根本无法靠自己从马上下来,腿一动,钻心的疼。
纪忱江眸底闪过了然,唇角微勾,声音却多了几分歉疚,“抱歉,我身边以前没有女子,忘了女娘骑马太久受不住。”
傅绫罗咬着牙吸气,她怕疼,特别怕疼,轻微疼痛就能叫她忍不住眼泪。
但此刻,她只能用自己仅剩的倔强,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好再给他机会摔打嘲讽她。
谁知,纪忱江不摔打她,只利落靠近,单手揽过她腰肢,另一只手穿过膝弯,轻而易举就将她打横抱起,大跨步往里走。
傅绫罗惊呼出声,使劲儿推他,整个人控制不住挣扎,“放下我,我自己能走!”
圆月擦过佩刀附近,纪忱江呼吸沉了几分,无奈低头看她,“我不是你这样的急性子,你大可将心放回肚子里去!”
其他人都侧头不看这边,宁音倒是想过来,奈何腿上也同样好不到哪儿去,直接被卫喆以同样的姿势带走。
傅绫罗不想叫人看了笑话,压着嗓音愤怒怼他,“混蛋话说的倒是轻松,我心窝子都快颠到嗓子眼了,放不回去!”
纪忱江:“……”挺好,会骂人了。
见她还算精神,他也没继续刺激她。
轻而易举控制住傅绫罗的挣扎,纪忱江没想多做什么,只将她放到床榻上,准备叫武婢进来给她涂药。
他希望能叫傅绫罗吃点苦头,好明白安分在王府呆着对她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其他事,纪忱江现在大部分心思都还放在南疆和京都,长久的不近女色,让他确实没那么急迫。
可傅绫罗太生气了,一到了房里,害怕,愤怒还有说不清为何而起的委屈,都在被放在床榻上时,一起被摔了出来。
将她放下需得弯腰俯身,近在咫尺的冷峻面容令傅绫罗的心跳快到了极点,催生出不少胆气,叫她将一路被风怼回去的话都骂了出来。
“王上口口声声说着不会拦我,为何要将我带出来?我又没说马上就要离开王府!”
“我早晚有机会出去自己看这世道什么模样,王上在意我的抗拒了吗?说一套做一套,王上也是如此欺骗他人的吗?”
“最虚伪的就是你,既然派人盯着我,自该知道我答应了阿孃,会等王妃入府才离……唔!”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让纪忱江突然沉下星眸,他突然没了纵容自己的贱骨头。
青筋勃发的手掌着细弱脖颈,不容拒绝地以唇封缄傅绫罗的愤怒,做了自己白天想,夜里梦的事情。
傅绫罗傻了,她瞪大眼,甚至震惊到忍不住微微张嘴,让灼热气息直直勾住她颤抖的唇尖。
越是震惊,她越冷静。
令她忐忑焦虑的那把悬在空中的剑,终于落下,钻入她口中,她甚至还能想,不疼,就是太烫了。
烫得她从脸颊红到脖子里面无人得见的地方,也烫得她怒意丛生,伴随着不愿承认的欢喜,注入抬起的手心。
纪忱江稍松了口,‘啪’的一声,傅绫罗巴掌甩出去,没打准,打在了他脖颈上。
此时,纪忱江还未直起腰,他挑了下眉,并未生怒,但掌着白皙的手指更平稳坚定,又一次低下头。
定江王从不白挨打,不过怕吓着她,他掌着分寸,另一只手始终没有碰傅绫罗,只落在床沿。
傅绫罗却被自己这一巴掌给打懵了,都没顾得上躲,呼吸都紊乱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动手打人,她知道自己力气不行,就连收拾傅家都是武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