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现在要查,其实也不怎么好查,毕竟现在因为红卫兵的事,全国很多部门都没法正常运行,特别是地方上的公安部门,几乎都被红卫兵把控。
“我知道不好查,但一定要查清,不能冤枉了好人。”范金福说到这,脸上露出一抹歉意,然后才再次说道:“更不能让坏人逃脱。”
“我觉得问梅同志的发病可能是查明真相的契机。”王蔓云回想后世看过的狗血剧,灵机一动,想到了某种可能。
“你是说问梅可能会记起当年发生的事?”
范金福与孟娟同时看向王蔓云。
“根据问梅同志的伤情可以肯定,当初行凶的人是要杀人灭口的,孩子命大,才没有死,但也因为太害怕记忆出现了断层,我记得嫂子说过问梅同志醒来不仅家里其他人都不认识,还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医学上有这样的病例记载,叫做暂时性失忆。”
王蔓云从后世来的,懂得更多。
而且后世这种病例还特别多,有些很容易就恢复,有些却是不可逆转的损伤,范问梅突然记起差不多二十年前的事,除了是唯一的治疗契机,也是查明真相的唯一机会。
“小五说得对。”一道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的。
众人停步,看了过去。
“已经检查完了,病人送到了病房。”刘医生对众人招手,说完,补充了一句,“我把问梅同志安排在了周卫军同志的隔壁,方便治病。”
周卫国无语地看着刘医生。
刚刚那个女同志就是跟他弟弟一顿交流后晕倒的,此时把两人安排在隔壁间,确实不会出大事吗?
周卫国的眼神太实质化,刘医生看懂了,解释道:“范问梅同志头上的伤太久,没有契机,要想恢复,可以说是基本不可能,恰好周卫军同志机缘巧合下成了这个契机,要想治病,就得抓住机会,我打算给问梅同志针灸,她后脑勺撞击的地方看着好了,其实脑内部还有淤血,这淤血就是压制了她记忆的关键。”
专业人士的解答让现场众人更放心。
“医生,你意思是我家问梅能彻底治好?”孟娟最为关心闺女的情况。
“对。”
刘医生敢打包票就是因为范问梅发病时的状况,一看就是记忆恢复时的紊乱。
“太好了,只要我家问梅能正常,我一定给医生送几只大公鸡。”孟娟是西北来的农村人,虽然随军,但行为做派还是那么淳朴,感谢人也感谢得让人忍俊不禁。
刘医生原本是不收病人家属东西的,听清孟娟的话,愣了一下,笑了起来,“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不要舍不得大公鸡。”
“舍得,保证舍得。”
孟娟脸上泛起了红光,她是真心希望闺女好。
脑子要是好了,今后不管是工作,还是婚姻都不会出问题,他们家也能更和睦。
虽然儿子都是好的,但多年来他们做父母的与儿子都护着闺女,时间久了,有些媳妇多少也有了意见,更是不愿意养个老姑娘,当娘的,看着这样的局面她也是左右为难。
可要是闺女脑子能治好,他们家就太平了。
几只大公鸡,孟娟舍得。
“问梅同志的伤是陈旧伤,治疗起来不容易,下针也要非常小心,这段时间需要她住院治疗,野战医院不方便你们家属照顾,我打算连夜把她转到家属区那边的医务室。”
刘医生停下步伐征求范金福与孟娟的意见。
“如果能在家属区那边治疗当然是最好的,但这不就得麻烦刘医生天天往家属区跑吗?”范金福很感激刘医生,但也立刻就看出对方的辛劳所在。
“伤在大脑,大脑脆弱,加上是陈旧伤,不能操之过急,三天扎一次针,刚好我每三天就得回一趟家属区去照看医务室的病人。”
刘医生是安排好了才跟病人家属提出送范问梅回家属区的。
“那太好了,辛苦刘医生。”
范金福喜出望外。
妻子没工作,要是闺女回了家属区治疗,妻子照顾起人来才更方便。
刘医生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周卫国。
周卫国从听到范问梅要回家属区治疗就明白怎么回事,见刘医生看过来,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明说道:“虽然我是卫军的大哥,但这事我不能代替他答应。”
“那就去问问卫军。”
朱正毅明白怎么回事,带头往病房走去。
周卫军成了范问梅恢复记忆的契机,当然是范问梅在哪里治疗,周卫军就得在哪里治腿,双方孟不离焦。
“我不回去!”
果然,周卫军如大哥猜想的那样,直接拒绝。
虽说救人一命是好事,但只要想到范问梅不正常时那些发言,他就烦躁,他对对方一点好感都没有,根本不想传出什么流言。
不然今后对自己,对范问梅,甚至是对今后自己喜欢的对象都是麻烦。
范金福跟孟娟在看到周卫军后尤其尴尬,归根结底,周卫军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周卫国是不会强迫弟弟做什么,周卫军要是不愿意,他就支持。
刘医生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朱正毅。
他刚刚可是跟范金福两口子打下了保票的,这会要是少了周卫军这个环节,那什么时候能把人治好,他也没有底了。
朱正毅虽然很想帮范金福,但他却是不会慷他人之概来给做人情的,面对刘医生求助的目光,他只能无奈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