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壮也反应过来,挡住棉花,说道:“都听村长的,只能看,不能摸,棉花这么白,一摸就脏了。”
村民们这才敬畏地停下脚步,远远看着棉花。
不少年了,他们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多的白棉花。
“怎么回事?”村长追问。
王大壮赶紧把情况全部说明,听说是王蔓云关照着,所有村民对着沪市的方向真诚地鞠了一个躬,大家都感动坏了。
“让村里手艺最好的妇女赶紧织布,我们一定要给小五同志送去几床最柔软的棉粗布。”村长找到了感谢的办法,他没敢让村民多织,因为他知道多了王蔓云肯定不收。
王扬村对王蔓云感恩戴德,军分区大院,徐大娘家也在喜庆地散喜糖。
她家儿子跟钟秀秀终于领证,今后她家大孙子也有妈妈疼爱了。
王蔓云是在家里收到徐文贵跟钟秀秀送来的喜糖,两人学着王蔓云跟朱正毅曾经的样子,不摆酒,就给家家户户送喜糖。
但因为家底不如朱正毅,没能单独包装,而是提着篮子,见人就抓一把。
收糖时,王蔓云才看清钟秀秀的长相。
跟徐文贵比,姑娘确实很出色。
钟秀秀的皮肤比同是西部人的范问梅白皙很多,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就五官看,对方没有范问梅长得精致, 但却因为白,很打眼。
“小五同志, 请……请吃喜糖。”
徐文贵笑得有点傻, 又有点憨厚, 抓着一大把糖塞到王蔓云的手里。
“恭喜你们,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王蔓云其实不想说后面那一句的, 但结婚都说这套词,她要是不说,会显得不尊重人。
也就入乡随俗了。
“嘿嘿……”
面对王蔓云的祝福,徐文贵黑黑的脸上能看到一点红润,他傻笑了两声,才反应过来, 拉过身边的妻子介绍道:“我妻子,钟秀秀,你叫她秀秀就行。”
“秀秀同志好。”
王蔓云跟钟秀秀是第一次见面, 不可能有多熟络, 淡淡打了声招呼, 也没打算把人请进门坐一坐。
徐文贵两人今天是给大院相熟的人家散喜糖,不可能进别人家门, 都是送完就走。
结果客套了好几句, 王蔓云也没见两人有离开的意思, 诧异地看向徐文贵,与钟秀秀比起来, 她跟徐文贵更为熟悉。
毕竟她跟对方的母亲徐大娘关系好。
“小五同志,我就是有个不情之请想向你请教?”徐文贵看出王蔓云眼神里的诧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王蔓云更诧异了,但突然就明白想问自己问题的不是徐文贵,而是钟秀秀。
她对这个刚刚才见面的女人瞬间没了好感。
但也没有落徐文贵的面子,神情自若道:“请说。”客气而礼貌。
要是熟悉她的人,就知道她其实已经不耐烦了。
徐文贵就是个大直男,根本看不出这些,王蔓云客气,他还真开口了,“我想请问你,怎么当好后妈?”
王蔓云脸上的笑瞬间淡了下来。
视线看到一直微微低垂着头的钟秀秀,凭她后世的眼光,早就看出这人不简单,但也没想到这人刚进大院就给自己难堪。
这智商是不是有点过于低了点。
难道是低级绿茶?
就在王蔓云审视钟秀秀时,徐文贵也忐忑不已,他一直觉得问这个问题不妥,但妻子一直担忧当不好后妈惴惴不安,他刚刚脑子一抽,就向王蔓云开口了。
主要是王蔓云这个后妈当得太好。
整个家属区大院,不可能只有王蔓云这一个当后妈的,但每家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真的难以做到一碗水真正端平。
做不到,但凡有人性格偏激一点,又或者是被人挑拨几句,家里绝对不怎么和睦。
大部分只要是家里有后妈的,孩子不是早早去当了兵,就是在老家生活,很少有像朱家这样,一家人和乐融融生活在一起。
“我……我是不是不该问?”
一直没听到王蔓云的回答,徐文贵突然就明白自己开了不该开的口。
王蔓云的视线从钟秀秀身上移到徐文贵脸上,淡淡道:“既然是不情之请,今后就不要随便再把不情之请的话说出口。”
说完,她也没等两人有什么反应,立刻又说道:“时间不早,天冷,我身体不太好,也就不送两位了,慢走。”说完把手里的糖轻轻送回钟秀秀提着篮子里,然后关上了门。
面对紧闭的大门,徐文贵这下真的是慌了。
他们不仅吃了闭门羹,送出去的喜糖还被人还了回来,这是得罪人了。
“老徐,怎……怎么办?你……你怎么突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钟秀秀可怜兮兮地抬头看向徐文贵,很是不知措施。
可以看出,她快哭了。
原本她一直想着跟大院各位家属打好关系,结果这才开始,就得罪了人,今后还怎么在大院落脚,不会被排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