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车外,也警惕车里。
这是他们的本能。
车斗里,所有人都有人说话,只有钟秀秀没有。
徐文贵甚至都没有给她介绍徐文平,也没有让她参与到聊天中,甚至也不再像在大院时对她的百依百顺。
钟秀秀内心的阴霾又重了一分。
她突然想明白徐家人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越来越怠慢,那是因为坐火车这五天,身边有王蔓云这些人,又有警卫员,在车厢那么嘈杂声的情况下,她没法再催眠。
钟秀秀对徐家人的催眠时间原本就短,她其实也知道应该多催眠一段时间,但背后的人催得急,她着急救人。
才在跟徐文贵结婚短短一个多月就想办法把人引回了西部。
结果麻烦事接连不断。
钟秀秀暗中咬了咬牙,打算今天晚上冒险给徐文贵再催眠催眠,只要徐文贵站在她这边,其他的,她已经顾不上。
但她也知道这很危险。
她已经在王蔓云面前暴露了太多异常,有王蔓云在的地方,肯定有危险。
钟秀秀内心苦涩无比。
她曾经想过借王蔓云与朱正毅的手收拾背后的人,可最终她发现,她自己都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说不清楚的敌人,谁信。
最终她还是按照指令下手了。
毁了那个布娃娃的第一时间,她就想办法把消息传出了大院,钟秀秀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确定自己真的毁了布娃娃。
反正消息传走后,第二天她就自由了。
也能回西部了。
车头的车厢里,王蔓云几人正带着昊昊坐在后座,原本副驾驶是留给徐文平的,但徐文平此时跟徐文贵在车斗里说话,徐大娘就坐了副驾驶。
这样一来,王蔓云几人的后座就更宽敞。
一点都不挤。
昊昊吃饱喝足,卡车又开得摇摇晃晃的,一会的功夫就趴在张舒兰的怀里睡着了。
其实他更想在王蔓云的怀里待着。
是张舒兰不同意。
王蔓云身体不好,路面也不好,卡车随时颠簸,要是抱不住越来越沉的昊昊,不仅容易摔了孩子,也容易让王蔓云磕着碰着。
在看出昊昊有打瞌睡的迹象后,张舒兰就把昊昊固定在了自己的怀里。
昊昊挣脱不了外婆的钳制,瞌睡一来,歪头就睡着了。
孩子睡着后,几个大人说话的声音就小了不少。
但发动机的声音很大,跟后世没法比,但却吵不醒熟睡中的昊昊。
“我们这以前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树木,山多,树也多,林子里随便都能看到野兔,要是手脚麻利的,说不定能追上……”
徐大娘给王蔓云几人说起曾经的西部,满眼都是怀念。
王蔓云几人把视线投向车窗外。
天冷,车窗都关着,寒风吹不进来,但却能看清楚外面的风景。
到处光秃秃的露出黄土地,只能偶尔见到几棵高大的树。
这些树的树枝上捆着红布,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才能幸免于难存活到现在。
王蔓云她们没有马上说话,因为都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光秃秃,但当初确实没有办法,国外限制对我国进出口,为了发展自己的工业,只能用最笨的办法。
树少了,但国家却是强大了,能护住国民。
王蔓云不想徐大娘太过于追忆以前,因为现在说话还是很需要小心的,于是转移话题道:“嫂子,我听说你们那住窑洞?”
“对,冬暖夏凉,你到了我们那,只要不出门,你就知道有多舒服了。”徐大娘的关注点果然被引走。
叶文静跟张舒兰对视一眼,暗自都满意了。
她们其实也不太想让徐大娘继续树木的话题,有点危险。
“对了,你们那用水方便吗?”王蔓云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点,她在家大冬天都是三天一洗头,五天一洗澡,要是徐大娘老家用水不方便,她有得愁。
“用水方便啊,我们那离黄河不远,水资源还算好,不像更远些的地方,比如秀秀她们那……”徐大娘说到这,突然卡壳了一下,神情变得有点不自然。
但还是接着说道:“你们别看钟秀秀家离我们老家直线距离也就一百多里地,但她们那边跟我们老家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那边几乎都是靠天吃水。”
王蔓云瞬间理解什么叫做靠天吃水。
她想起了原主的家人,也不知道那群王家人怎么样了,珠珠那几个孩子有没有好好读书。
自从上次她寄了一笔钱让王家人修水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西北的来信。
过年也没有收到孩子们的祝福。
王蔓云已经打算等朱正毅从宁城回来,就让人了解一下王家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