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从宁城带来的东西正毅他们都检查过,没有找到,我在想,明天要不要回一趟宁城,宁城我还有很多物品。”老太太说出想法。
“这事让正毅来安排,我们对名单的事一头雾水,乱糟糟胡乱找,说不定还会给他带来麻烦,还不如等正毅,等他安排,我们再配合。”
周卫国是军人,更明白军人的作风。
“看我,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忘了。”老太太反应过来,解释道:“我还是心急了点,没你们年轻人沉稳,你们长大了,能独挡一面,我放心了。”
说完这话,她就让儿子儿媳去休息,天色不早,她也要休息了。
按照平时的生物钟,早睡了。
“妈,那您休息,我跟小夏走了。”周卫国没有说过多的话,他家老太太经历过太多,不需要他安抚。
“你们俩也安心下来,别怕。”
两个孩子临出门前,老太太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
周卫国跟夏乔应答一声,才把卧室门关上。
然后两人也没在客厅停留,而是洗漱上楼。
“你说我要不要把家里翻找一遍?”一进门,夏乔就征求丈夫的意见。
“你有线索吗?”
周卫国脱衣服上床休息,这段时间他是真的太忙,忙到回不来家,在部队也没怎么休息好,一天也就睡了不到六个小时。
“没有。”
激动的夏乔泄气了,也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那就别瞎折腾,别添乱。”躺上床的周卫国对妻子招手,他难得回一次家,可不想孤枕而眠。
夏乔脸一红,但却没有拒绝,而是迎了过去。
“哐当哐当——”
深夜,一辆火车正一刻不停地从江浙往沪市的方向奔驰而来,虽然速度不至于飞驰电掣,但也比一般的车速快不少,重点是火车不用盘着山绕行,视野更宽阔。
沙头村的村长叫做孟山。
普普通通的名字,跟他的人一样,淳朴又带着一丝土气。
孟山是接到电报就往沪市赶的,他虽然不知道叶文静请他来沪市有什么重大的事,但凭叶文静几人没有食言,派军方送去村里的粮食,他一收到电报,就迅速收拾行李赶往沪市。
军人,信守承诺,他相信叶文静是好人。
沙头村来沪市是真不方便。
出村就坐了一天的拖拉机,然后又在县城休整,从县城到西部城,又耗费了一天多时间,他才终于登上了开往沪市的火车。
坐火车的第一天,孟山是兴奋与激动的,看什么都新奇,稀罕,都珍惜地摸一摸,看一看,他要把火车上的所有东西都记住,回去说给村里人听。
鼓励大家今后走出沙头村,走出大山。
这是孟山第一次坐火车,因为舍不得钱,哪怕有叶文静承诺报销路费,他也舍不得购买卧铺,买的是最便宜的硬座。
坐硬座的第一天,凭他长期干农活的身板,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随着第二天,第三天,到第四天时,孟山的精神以肉眼萎靡起来。
火车太挤了。
六十年代的火车路线并不多,我国人口又在快速增长,这种情况下,每一次的火车出行,除了有能买到座位的乘客,也有没买到座票的人。
这样一来,火车上的人就多了。
甚至还有一些是中途转车的乘客,他们不经过火车站,直接就在站台转车,这些无票之人拥上火车,瞬间能把火车塞个满满当当。
最开始的时候,孟山还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给妇女同志,老人,小孩,让过座。
做好事,肯定会被人感激,但也良莠不齐,自觉的人,坐半个小时就还了座位,有些就不怎么地道了,为了多坐一会,故意装睡。
一睡就是一两个小时不醒。
孟山站会也没事,但发现这人是装睡后,心里就不痛快了。
然后把人蛮横地拉起来,自己坐回去。
帮人不是他的义务,他帮,是良心,是品质,对方感恩,他就不觉得有什么,但要是把他当冤大头,他也不惯着。
被拉起来的人面红耳赤,大部分没脸纠缠,灰溜溜换了车厢,但也有倚老卖老,或者是拿小孩说事的,孟山更没惯着,把人狠狠骂一顿。
当村长的,嘴皮子利索,政策与道理一套一套的。
吓得没人再招惹。
孟山这才得了安静,这天晚上,他们这节车厢从其他车厢过来了几人,有老有少,有男人,也有女人与孩子,这几人都一脸的憔悴。
可见已经是累得不行。
孟山见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个吃奶的娃,感念妇女同志的不容易,让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