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点头如捣蒜,“娘您放心吧,儿媳肯定收好。”
她就是把自己个给丢了,也绝不会丢了银子的。
今日去镇上的人有些多,三人到村口时,牛车上的座位已经不多了。
冯氏手脚并用,很快爬了上去,而后立马把包袱往边上一丢,算是霸住了两个位置,“大嫂二嫂快点上来,我给你们占好位置了!”
都是做惯农活的人,周氏和刘氏手脚也很麻利,攀住车沿后,提腿就跨了上去。
“大嫂,你坐中间。”
“对,大嫂你就坐中间吧。”
冯氏和刘氏把中间的位置让给了周氏,她们大嫂身上可揣着银子呢,还是坐中间稳妥些。
看到这一幕,同坐牛车上的几个大娘,简直对吴氏羡慕的不行。
她们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人家几个儿媳就相处的这么融洽,而她们家的那几个,就跟乌眼鸡似的,动不动就掐架,动不动就掐架,唉,真是烦都烦死了。
因地上还有雪积着,林冬不敢把牛车赶的太快,是以,原本一个多时辰就能到的路,足足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
见时间不早了,众人也没墨迹,约好了牛车回村的时间后,就各往各处,纷纷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横溪镇收绣品的铺子一直都是那几家,位于昌平街的千花绣坊和兰桂绣坊,还有就是福云街上的金氏绣坊和胭脂阁。
周氏和刘氏对这一门不怎么在行,自然都跟着冯氏走了。
冯氏也没耽搁,直接带两人去了金氏绣坊。
以前她在娘家时,做的绣品就是送到这里卖的,这家掌柜给的价钱还是挺公道的。
进入店堂,里头的场景倒是出乎了周氏和刘氏的意料。
只见柜台前头排着十来名手拿绣品的妇人,而在柜台的后头,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掌柜坐在那里,在他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名店伙计。
周氏看到,排在最前头的绿衣妇人把手里的绣品递了过去,掌柜接过后仔细看了,而后点头便递给身旁的店伙计,见状,另一名店伙计忙拉开抽屉,抓出铜板一一数给绿衣妇人。
也有绣品没被收下的,周氏看到,那名妇人拿回自己的绣品后,满脸的落寞。
把这一幕看进眼里的周氏,不禁捏紧了手里的包袱,包袱里头,有她打的三十六根络子。
而排在她身后的刘氏也是忐忑的不行,不停在心里念佛,保佑保佑,保佑自己绣的两个荷包能被掌柜看上眼。
很快就轮到了周氏。
大概是太紧张的缘故,周氏抖着的手怎么也没把包袱解开,见状,冯氏忙走上前帮忙,三两下打开包袱后,摊开,里头的几十根络子就都露了出来。
金掌柜拿起一根仔细瞧,周氏心提到了嗓子眼,而后随着金掌柜的拿起放下拿起放下,周氏的心也跟着上下起伏。
最后,金掌柜把络子往伙计那边一推,周氏不敢相信,忙朝冯氏看去。
冯氏笑着朝她点头,周氏顿时热泪盈眶。
络子三根一文钱,店伙计数了十二文递了过来,周氏接过后,把手捏的紧紧的。
周氏之后轮到刘氏,见金掌柜也点头收下她的荷包后,刘氏顿时松了口气。
荷包五文钱一只,店伙计数给刘氏十文。
等冯氏把鞋垫递给金掌柜时,后头已没候着的人了,六双鞋垫绣的全是鸳鸯戏水的花样,粉绿色的荷叶,烟红色的荷花,一对鸳鸯在碧波中嬉戏。
金掌柜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虽绣功寻常,可配色极佳,送到府城,肯定好卖。
金掌柜把鞋垫递给一旁的伙计,“就按八文一双,全都收了吧。”
悬着心的冯氏,终于把心收回到了肚子里。
刚刚她一直就在担心,生怕自己的绣活不被金掌柜看上,真要是这样,她一个当刺绣师傅的,哪还有脸,面对一众“徒弟”啊。
幸好幸好!
……
点心
冯氏心情激动,接过店伙计递过来的铜板后,仔细数了数,没错,一共四十八枚。
她打开包袱,把铜板全都包了进去,然后扎紧,再塞到了衣襟里。
一听这几位妇人还要买丝线,店伙计便指了存着丝线的样品柜给她们瞧。
二十来年的老店,底蕴自然深厚,金氏绣坊里绣线繁多,有花线、丝线、金线、银线等等等等,直把周氏和刘氏看花了眼,两人忙往旁边一让,这挑绣线的活计,还得三弟媳来。
冯氏也不推辞,挑了几种常用的彩线后,就和店伙计说了要再买十捆黑色绣线的事。
店伙计嘴巴张得老大,黑色绣线在刺绣上用的可不多,何况这一捆线有五百个头,十捆那就是五千个头了,买这么多,这几位妇人没搞错吧。
冯氏摇头,她当然没搞错了,今日她们本就是奔着黑线来的。
冯氏朝同样惊讶着的金掌柜说道,“掌柜,您看我一次要买这么多,要不您给算便宜些呗,这样的话,也省得我再去别家绣坊打听了。”
周氏和刘氏齐齐点头,“对对对,掌柜您给算便宜点,下次我们还来。”
她俩虽不懂怎样挑丝线,可还价还是拿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