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大孙子有了这么好的亲事,当然得好好高兴高兴。
看到家里众人都笑容满面,个个犹如拨开乌云后的灿烂阳光,林远秋心里也极为高兴,为大堂哥,为大伯和大伯娘,也为自己这个和睦的大家庭。
吃过晚饭,大人们开始商量接下来的事,林远秋也靠在一旁仔细听着。
吴氏的意思,既然两家都有结亲意向,那么就该把流程走起来。
她让林三柱明日一早就去答复高掌柜一声,就说自家不日就会登门拜访,因着这事是女方提的头,所以男方这边越快答复,则越代表诚意足,否则女方会以为男方这边犹豫不决,心里肯定不舒服。
这样日后就算亲事成了,也免不了心里有疙瘩。
周氏一一记下婆婆说的话,想着要不自己明日也去一趟镇上,先把上门拜访的点心果子都买起来,这样等约好了时间,就可以直接拎着东西过去了。
说是上门拜访,其实就是双方相看的意思,届时林远枫肯定也要一起过去,得给女方瞧瞧小伙子长啥样。
同样的,当日高掌柜的侄女也得出来让周氏她们见一见,等双方看过都满意之后,才算真的应下亲事。
双方应下亲事后,接下来便是定亲环节,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起到时必须有媒婆出面说合,周氏就有些着急起来,“娘,到时咱家上哪里去找媒婆啊?”
一听这话,吴氏也是一愣,对哦,到时他们上哪里找媒婆呢,那张媒婆自然想都不用想,肯定不去考虑,至于周边村的几个媒婆,吴氏心里也不太放心,别自家好不容易说成的亲事,被她们给搅黄了。
林三柱想了想,开口道,“娘,要不咱们就去请镇上的媒婆吧。”
林大柱点头,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对,咱们就去找镇上的媒婆好了,镇上与这边隔的远,那些媒婆与张媒婆肯定不相识。”
吴氏还是不太放心,当媒婆的哪个不是走东家串西家四处跑的,所以相识的可能性很大,自家还是小心点好。
“这事也不一定非得请媒婆出面。”老林头吸了口旱烟,道,“到时咱们就请族婶帮着去女方家说合也成。”
“族婶,哪个族婶?”
吴氏有些不乐意,当初自家被公婆打发了几亩地给分家出来时,那些族叔族婶可一句相帮的话都没有。
就是这回,村里到处传自家流言的时候,也没见有哪个族叔族婶出来制止一声。
说不气人,那是假的。
现下让自己拎着点心去央求她们,吴氏肯定不愿意。
而林远秋,在听到他爷说不一定非得媒人出面时,脑海里立马冒出一个人来。
越想越觉得此人合适,于是林远秋便开口说道,“爷,奶,不如到时就请了王师母去好了。”
在林远秋看来,王师母气质文雅,且又是童生娘子的身份,可比那什么媒婆体面多了。
……
拜访
听了林远秋的话,屋里众人都是一愣,心说王师母是谁?他们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林三柱也一样,忙问自家儿子,“狗子,王师母是谁啊?”
“王师母就是王夫子的妻子啊。”
林远秋本来想说夫人的,可立马想起前几日王夫子跟他们说的等级制度。
在大景朝,“夫人”这个称呼是不能随便乱用的,因为只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嫡妻,才有被称为夫人的资格。
王夫子还说,虽民间百姓时常无顾忌,可作为读书人,特别有意科举的读书人,那就得时刻牢记在心,注意这些避讳,免得日后耽误了举业。
而后王夫子又一一与他们举例说明。
如某某读书人,在答卷上用错了称谓,其试卷被主考官摒斥。
又如某某某读书人,因不知避讳当今圣讳,不但被主考官落了卷,还被戴枷示众三日。
在现代,林远秋也曾听过古代科举考试的避讳制度,当时觉得跟自己无关,所以并没什么带入感。
可现在,自己将是日后科举大军中的一员,自然得小心注意了。
且鉴于自己曾经是民主社会中自由散漫惯了的,就更加得时时留心才行,等这些避讳渐渐成为了习惯,那么,在往后的科考中,就很难再会出错了。
听林远秋说王师母就是王夫子的媳妇后,包括老林头在内,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心说王夫子可是童生老爷,若是能请了王师母帮着说媒,那可是倍有面子的事,就是女方那边也会觉得体面了不少。
只是自家和王师母并不熟啊,怎好随随便便上门去麻烦人家。
吴氏说出了心中的顾虑,“咱们和那王师母平常没来往,哪好厚着脸皮去麻烦人家啊。”
一听这话,林远秋笑着朝自己的小鼻头指了指,“奶,孙儿和王师母相熟啊!”
对哦,狗子可与人相熟呢,反应过来后的周氏,心情激动,一把揽过小侄子,满脸是笑道,“哎呦,还是咱家狗子聪明,狗子,明日大伯娘还炖香香的红烧肉给你吃。”
还炖?!
吴氏咳咳咳,正想说今日割下煮的那半块猪肉可有两斤多呢。
可一想到这是宝贝大孙子的喜事,算了,吃就吃吧,就当连着庆贺两天好了。
还有,吴氏看了看几个儿媳瘦瘦的身板。再想到先前三打一时,被张媒婆打输的惨样,那留着猪肉慢慢吃的心思就更加没有了。
老辈都说,吃肉长肉,自家儿媳再不多长点肉,回头打架还得输。
吴氏又想起当年自己跟瘦猴妯娌掐过的几回架,哪回不是以自己把对方摁倒地上而告的终。
哼,咋没一个随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