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丞也在,等听亲家让书吏在房契和地契上写林春草的名字后,王县丞立马就明白,这是亲家给女儿置办的嫁妆了。
所以,此刻的王县丞,虽面上不显,实则心里是十分惊讶的。
原本王县丞以为,林家只是出了个文曲星,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在家境上。
加之昨日林修撰居然把人家的贺礼全都转捐了出来,这让王县丞更有了对方是清贫之家的认知。
可现下,单从他们给女儿置办的嫁妆上,就知道亲家手头定是宽裕的,不然谁会舍得一买就是好几百两。
王县丞自然不会往自家给的聘银上想,因为光是这间二进宅院,就超过自家给的所有了。
办好了手续,已快午时。
王县丞做东,请亲家一行人去酒楼吃了中饭。
因着待会儿还要启程回家,所以林三柱和林远柏都没敢喝酒。
而林远秋,原就对杯中之物不感兴趣,所以也一滴未沾。
在回客栈的路上,林远柏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此刻他心里想的是,等回到家后,要不要把书继续读起来,毕竟现下自己除了识得些字,其他有关学识上的,知道的并不多。
说实话,跟着五弟的这两日,林远柏内心是十分震撼的,从五弟转捐贺礼不愿关联上自己的做法,再到五弟买宅院时的眼光,和各种见解,这些都让林远柏察觉到自己的自愧不如,心中便生出了到京城后,会不会给五弟丢脸的担心。
想到堂兄弟几个,就数自己的学问最差。所以林远柏已经想好了,等回去后,自己一定要多看看书。
这样,有了学识后,虽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五弟,可丢脸应该是不会了的。
这几日天气都不错,所以马车跑起官道来,要轻松了许多。
只除了灰尘大一些。
等马车回到小高山村,天已黑了下来。
家里已吃过了晚饭。
看到儿子和夫君回来,冯氏动作迅速,穿上旧衣衫后,就去灶间做起晚饭来。
小红和小菊也帮着择菜、洗菜。
没一会儿,周氏和刘氏就过来了,两人也换上了做活的旧衣,烧饭做菜免不了油星子,穿着旧衣衫,做活要自在多了。
见大嫂二嫂过来,冯氏立马把灶台前的位置让了出去,“大嫂,还是你来掌勺吧,你做菜可比我好吃多了,对了,我现在就去后院捞鱼去,我家远秋可最爱吃鱼了!”
说着,冯氏很快拿了捉鱼的竹篓子往屋后去了。
刘氏见状,忙也跟了上去。
如今家里小孩子多,担心他们会去玩水缸里的鱼,所以特地往水缸口加了木盖子,且还在木盖上压了一块石头,而这块石头一个人可不好搬,刘氏准备过去帮着一起。
堂屋里,林三柱与爹娘大哥二哥,说了给春草在县里置办了嫁妆的事,并详细说了宅子,店铺,还有水田的情况。
另外还说了明日要去镇上给春燕置办嫁妆的事,包括想再买上两房下人,这样好给姐妹俩一人一房作为陪房。
这些事情都是瞒不住的,何况林三柱也不觉得有啥可隐瞒的地方。
这些银子可都是狗子自己画画挣来的,当然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了。
老林头开口,“大柱二柱,你俩心里是咋想的?”
啥咋想的,两兄弟呆愣,不知老爹是啥意思。
“爹是想问,春燕和春草的嫁妆要比春梅春秀多出好多,你俩说说自己心里的看法。”
老林头是个不喜欢藏着掖着的性子,也秉承有问题就马上解决的做法,所以这会儿才会问出这番话来。
林大柱和林二柱这才明白他们爹的意思。
这是担心自己看到春燕春草嫁妆这么多,再想起春梅和春秀,心里不服气是吧?
林大柱忍不住急道,“爹,儿子可不是这样的人,不说这些钱银都是远秋自己挣来的,想怎么花都是远秋自己的事。就是咱家现下在京城的大宅子,还有庄子和两间店铺,也都是远秋挣的,这些年儿子可是光跟着享清福了,若这样儿子还不知足的话,就没地方搁这张脸了。”
林二柱也是这样的想法,他转身对林远秋说道,“远秋,你放心吧,二叔可不是那种贪得无厌,不识好歹的人!”
林二柱可是清楚记得,当初要不是远秋给爹娘提议,春秀可没有六亩地的嫁妆,以那会儿家中的境况,已算是大手笔了。
再说,若没有远秋,就凭自己一个地里刨食的庄稼汉,他家春秀也找不上这样的好婆家。
真心换真心,听到大伯二伯发自肺腑的话,林远秋心里肯定是妥帖的,也不枉自己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
都说“共苦容易同甘难”,就目前来说,他们家还是非常团结的。
“爷奶,大伯二伯,等咱们在京城安定下来,手头宽裕后,届时给春梅姐和春秀姐,还有大姑二姑,都补上一份嫁妆吧。”
林远秋与家人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打算。
京城有两家店铺开着,自家完全可以把书套、书签,还有扇套的生意转到京城去做。
还有庄子上的柿子树,再有两到三年,就能结出果子了,那可是好几百棵呢,到时做成柿饼卖,又是一大笔进项。
所以关于全家人的生计,林远秋自是半点都不愁的。
屋里众人,在听了林远秋说要给出嫁女再贴补嫁妆的话,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后,都忍不住连连点头。
特别是吴氏,大妮和二妮虽说现如今吃喝不再拮据,可还说不上宽裕。
所以,要是有嫁妆贴补给大闺女二闺女的话,她这个当娘的肯定举双手赞成。